俞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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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刻钟,房间里传来响动,三人顿时精神一振。
平长县两人更是神色紧张。
他们看见谢知县身边的大丫鬟白姑娘端着水盆进去,一会儿之后,谢知县终于出来了。
“谢大人。”平长县两人抢先迎上前去,俞县丞跟在后面。
谢亦云一走出门口就对上两双殷切的眼,知道他们急于知道结果,连忙道:“两位莫急,我把事务略微安排一下,这就随你们去平长县。”
两人大喜道谢,容知县忐忑着问:“谢大人可知,平长县地下有没有足够浇灌庄稼的水?”
谢亦云:“……”
这话问的,真把我当神仙了,去都没去,看也没看,就问我有没有水。
虽然我确实知道答案,也不能这样说出来,否则不是坐实了神仙的传言?
她真没想担这个神仙的名头。
“这要看过了才知道。”谢亦云回道。
看着两人忧心的脸,明显失眠青黑的眼,终究不忍心,含糊道,“不过我想,平阳县和平长县地理条件差不多,平阳县有水,平长县也应该是有水的。”
两人如闻天籁,脸上现出喜悦。
“俞县丞,你回来得正好。”
谢亦云吩咐,“平长县没挖过坎儿井,你在我们县里选一些人跟着我去平长县,让他们告诉平长县的人挖井。”
想了想,觉得时间太紧,俞县丞再能干也来不及安排,于是道,“桃花村的井马上就挖好了,在他们村子里选一些人先跟我走,过后你再从别处多选一些人到平长县去。”
俞县丞应下。
容知县和司空烈都十分感激,谢知县真是个热心人,不但给他们找水,还想得这么周到,带着人去教他们挖井。
两人连连作揖感谢。
谢亦云大气地摆手:“不用谢不用谢,谁叫我们两个县挨着呢,那就是亲如兄弟是一家啊。”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出铁矿的事,和谁说,如何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但不管怎样,铁矿在平长县,先和容知县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容知县不知道她心中的盘算,越发觉得她是个难得的真诚人。
再次感谢一番后,他主动提出:“去平长县教我们挖井的人,我给他们每人每天100文,聊表心意。”却没提给谢亦云的报酬。
大恩不言谢,谢知县给他们的帮助,不是一点点银钱能抵消的。
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谢知县以后有什么事用到他们,一定尽心尽力。
谢亦云欣然笑纳:“那行,我就不客气了。”
只算工钱,一天一百文太多,但这里面还包含师傅钱,一百文也不算离谱,没必要推拒。
司空烈赞赏道:“谢大人是个豪爽人。”
他最看不惯有些文人表面上视钱财为阿堵物,看一眼都仿佛污了他们的品行,私底下还不是俗人一个,甚至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都大有人在,偏在人前要惺惺作态。
谢知县这样态度坦然、干脆爽快地收下该得的钱财,反倒让他高看一眼。
说定半个时辰后启程,平长县两人唯恐耽误谢亦云安排事务,赶紧告辞。
俞县丞留下来,谢亦云给他交代一些事,最后叮嘱他:“我前几天叫村子里的陈木匠做了一架犁,今天下午可以做好。”
“你下午让人试一下做好的犁,哪里有问题再改改。”
“要是没问题你就召集木匠,尽量多做些,我从平长县回来就要用。”
她让陈木匠做的是曲辕犁。
在她上辈子,人们经过数百年的摸索,把直辕犁改成曲辕犁,这是农具上一项伟大的变革,从此翻地耕种的效率成倍数提高。
谢亦云长大的孤儿院在一个小县城的郊外,边上有田地,县城不是很发达,很多农民种田还用着老式农具,曲辕犁就是其中的一种。
她也用这种犁翻过地,对这种犁很熟悉。
在她发现这个时代还是在用直辕犁时,马上想到了要把曲辕犁做出来。
到桃花村的第二天,她找到陈木匠,通过解释、比划、画图等多种方法和他进行沟通,好不容易让陈木匠领会到她的意思,开始动工做犁。
她昨天去看的时候,曲辕犁已经基本完工,和她记忆里的模样一样。今天再做最后的修缮调整,就可以下地了。
现在她要离开,只能把试验曲辕犁的任务交给俞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