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命大军停下,与副将和几位参将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这些人便驾马朝着部队的身后奔去。
曲笙立在原地始终不动,她的目光在四下打量之后,在一刻钟后,拽了马缰绳,朝着一侧奔去。
大军随行,很快听到的方才她们准备途径的路径处,有了呼喊的厮杀声。
京城的派来的援军,哪里是在二十里开外,那名报信的士兵,是故意在引着曲笙带兵来到这里!
而此刻,曲笙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破灭,她立时命人列阵以待。
在金酩筠所派军队杀过来之后,曲笙下令箭雨相待,随即带兵后撤,以临曲县以北方向的桂安城做目标,命令先护送伤兵撤至此处。
前军防守,掩退后军。在大军后撤一定距离后,前军也开始撤退。京城援军,见其撤兵,开始追击。
夜色的掩盖下,曲笙站在夹道山峰处,冷眼往下看着,追赶她大军的京城援军。
“点火。”曲笙下令,将熄灭的火把点亮。
山上一时间明火通明,曲笙摆手,火把开始朝着下方坠去,黑暗的谷道之中,进入一道道光明,京城援军,很快便想要逃窜,可在接下来的火把丢入山谷,看清他们的位置后,山上的石头滚落了下去。
而别处路径的敌军,也被曲笙的砲车,打的四散而逃。
在敌军损伤快过半之时,曲笙下令前去拼杀。
大军与敌军激战到天亮,敌军所派二十万大军,被曲笙率部队,击杀所剩无几。
残兵溃逃,曲笙的大军乘胜追击,却不想进入了敌军的包围圈。
曲笙所带大军,在经过两次激战后,加上受伤的将士,还不足四十万。
但京城援军,远不止这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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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朝政大殿。
金酩筠自继位,已有多日,满朝文武,除了金酩筠从陵益带来的家臣,趋炎附势者占绝大多数。
曲家的此前都已经得到了曲继闲的授意,尽可能活着,不要与金酩筠起冲突。
这日早朝,朝中就着皇帝登基,以晟和彰为借鉴,对是否封金酩筠嫡长子,金蔚赋为太子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皇后人选已经择出,礼部也已经将文书聘礼下发,不日便将举行皇后册封大典。
金酩筠前妻冯氏娘家,冯侯爷上奏,当早立太子,以安民心,稳固朝廷社稷。
“微臣以为此事可容后再议。”一位朝臣站出来,既不否定冯侯爷的上奏,也不支持他的建议。
金酩筠本想就坡下驴,却被一旁的冯侯爷呛道:“自古立长不立幼,大皇子乃是陛下的嫡长子,本就是摆在眼前的选择,何以要容后再议?”
金酩筠闻言,神情也似在考虑冯侯爷的话,可还没等别人再开口,林夕宽便站了出来。
金酩筠见他站出来,脸上考虑的神情,变成了一丝疑惑。
“陛下,自古也并非是立长不立幼,前朝孝成帝,并非是隆和帝的嫡长子。微臣以为,当立贤而非立长。”林夕宽话说出口,大殿上的臣子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冯侯爷听着林夕宽的话,嘴巴动了动,似在思考这个事情,须臾便道:“林大人若说论贤,二皇子年纪尚小,但也可看出其才智来,不如让两位皇子比试一番,胜者便立为太子如何?”
“呵,冯侯爷,两位皇子年纪尚小,此时比试是否过于心急了?”林夕宽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冯侯爷闻言,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还要等着皇子们长大了再来立太子吗?”
“冯侯爷说的对,陛下尚且年轻,且只有两位皇嗣,等两位皇子长大之时,陛下龙嗣岂会只是两位。”林夕宽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但他的笑,并非是带着温度的笑,冯侯爷看着,顿觉一股凉意升起,蹙起了眉头,“你!”
“陛下已经定下文泽王府中郡主为后,不日便会举行册立大典,届时皇后娘娘再为陛下诞下龙嗣,亦为嫡子。眼下两位皇子年纪尚小,微臣以为立太子之事,可容后再议。”此时大殿上,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附和林夕宽的话。
冯侯爷闻言,脸色立时寒了下来。
林夕宽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冯侯爷,看着他憋着气的样子,故意打量了几眼,抬眼看向了龙位上的金酩筠。
此时金酩筠也在皱着眉头,似在考虑这个问题。
“陛下,太子之位岂能儿戏拖延,应及早册立太子——”冯侯爷欲做最后的挣扎时,金酩筠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冯爱卿不必多言,此事便依着众爱卿所言,容后再议吧。”金酩筠故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摆了手,示意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