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战暂歇,曲笙在营帐之内,来回踱步。
营帐内想不到办法,曲笙便迎着大雪,踩踏着积雪。咯吱咯吱的踩踏声,分外清晰,可曲笙却一点都没有听到。
直到她抬起头看雪时,发现了一旁的将旗,正在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时,眼里由困窘,慢慢的变成了运筹帷幄的笑意。
曲笙召集寿林将士,商讨由谁进入敌军腹地,摘下敌军的青色将旗。
那青色的将旗,代表的是北鞍军主将,也是发号施令时,必须要配合的旗帜。
若有人将此旗损毁,北鞍军望不到主将将旗,必然觉得主将战亡,届时军心一定大乱,天晟将士也会在此时,敢于上前拼杀。
曲笙与众将领商讨后,安排了三队人马,人走后,屋内只剩下了风齐。
风齐站在曲笙的身后欲言又止,曲笙坐在那里,研究着堪舆图,抬眼时看到风齐杵在那里,唇口微张,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风齐与曲霆一般大小,在京城也已经娶妻,妻子就在曲侯府内。
“风齐想去。”
曲笙闻言,脸色严肃起来,道:“进入敌军腹地,可不是玩笑。”
曲笙言下之意,太过危险。自她小时候,风齐便跟随着曲笙,虽是主仆相称,可曲笙也拿他当了半个家人,怎么可能明知九死一生,还派他过去。
“风齐不怕。”
“我怕。”
风齐的话才出口,曲笙便截断了他的话。这几年,曲笙身边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了,为将者不该这般自私,可风齐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亲人,更是她对死去长辈们的一种无助的补救,试图想要阻止那种无力感再次出现。
她不想再看到亲人离她而去了。
风齐抬眼看着曲笙不带商量的严肃神情,喉咙滚动一瞬,低首道:“风齐知道了。”
“等一下。”
曲笙叫住了快走至门口的风齐,风齐转身,拱手行礼等待吩咐。
“明日你带一队兵马,若那三位将军不能完成,你便顶上。”曲笙终究是存留了一丝理智,她是一位合格的将军。
曲笙深知风齐的作战能力,若那几位自告奋勇的将领不能取下敌军将旗,她便让风齐一试。
翌日,飘落的大雪停下,严寒的北风,也跟着稍歇。虽有阳光暴晒,但地上的积雪,依旧没有半分融化的迹象。
曲笙整备军队,命人发起最后的总攻。
北鞍军残余主力军,仍旧占半数以上。曲笙下令攻击时,两军交战,北鞍军似乎习惯了这般的严寒,经过一夜的缓兵,北鞍军也得到了重新整备。
曲笙命兵将上前,厮杀之时,天晟军队没有砲车加持时,明显处于下风。
而此时曲笙将目光盯向了敌军的将旗。
三位将领,从北鞍军右侧出发,率领骑兵,踏进北鞍军中心,但因其对于曲笙之前的打发,早有防备,于车弩周围设置了拒马来挡。
将士不能利用战马冲击,很快便被围困中间,想要回来之时,却没法像进入时,那般顺畅。
曲笙命人移动砲车,但砲车距离,根本无法抵达,就在曲笙想要放弃救援之时,风齐带了一队人马,从坡地下冲,冲开一条道路。
被围困的将士见状,立即调转马头,想要逃生,却发现,风齐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
在风齐骑马遇到前路拒马时,直接持剑飞身起来,踩踏着前路北鞍军的脑袋,朝着北鞍军的大旗奔去。
深入敌军腹地的骑兵见状,也没了回头的想法。立时为风齐吸引住火力,与敌军在马上厮打。
很快敌军意识到风齐的目的是奔走大旗而来,可风齐的轻功移动起来实在太快,大旗又过于笨重,即便有十几个人防守也未能阻止他。
加之他的箭术了得,很快便在移动中,将那几名扛起之人射杀。
将旗倒落,一旁的人随即扛起,风齐见状,直接越身而起,爬到了军旗之上,从上往下,用着剑刃,将其剥落。
光杆的旗帜,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风齐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粗木的将旗砍断了。
北鞍军的将旗不见,北鞍军不知就里的远处联络的士兵,随即开始慌乱起来,奔走呼喊。
而曲笙所带的军队内,立时有人故意呼喊道:“敌军将领已经被我军斩首,众位将士跟我杀啊!”
士兵在那一刻,皆寻回了信心,敢于上前与敌军拼杀。
虽是敌军防具占得优势,可杀红眼,士气倍增的天晟将士,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情绪。
北鞍军的主将被斩杀,定然是天晟军队杀了进去。前面有自己的人,对战这些被前后夹击的北鞍军,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