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进城,直奔林府。林夕昭今日一日未寻她,也未差人与她留话,曲笙有些担心。
曲笙疾步进入府中,林建海的院中还站着不少候着的太医。太医早上的时候便来了这里,都这个时候了还未离开。
曲笙走近些,太医们行了礼。
曲笙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太医低首,道:“回骠骑将军,文泽王今日吐血,腹内有疾,为肝气郁滞,肝阳上亢,火气太旺,若不及早纾解,恐大病将至。”
曲笙蹙眉,朝着里面走去。林夕瑞和林夕宽今日得看休沐,站在一旁正看着林夕昭在为林建海吃东西。
林建海今日眼神暗淡无光,林夕昭喂些东西,没一会便吐了出来。一屋子的人,全无办法。
曲笙看向一旁的柳无相,小声问道:“柳大夫,文泽王病情如何?”
柳无相闻言,掠了下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道:“心病难医,老夫可暂时与他延缓病情,但还需他自己想通。”
林夕昭之前也与柳无相说过关于林建海的心病是何事,他晓知,却也无法子。
林夕昭听见二人说话,瞥过头看去,瞧见曲笙站在那里,内心的强忍之处,似有崩塌的迹象。
林夕宽见状,低首道:“阿姐,我来喂父亲吧。”
林夕昭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羹汤,点点头,递给了林夕宽,交待道:“慢些。”
“欸。”林夕宽点头答应着,伸手接过了林夕昭递过去的碗。
林夕昭起身走向曲笙,曲笙站在那里等着她走了过去,二人互看一眼,出去了。
“早先柳大夫便与我说过,父亲心病恐慌影响身体,前些时日我见他自己起身,便没有多想,谁知这才几日便成了这样。”林夕昭似有自责。
曲笙薄唇微抿,问道:“娘子恨我吗?”
若说林建海的心病,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林夕昭闻言,用着不解的目光看向曲笙,道:“为何这般说?”
“是我发兵将保光皇帝拉下来,也是我不顾身边人的反对,将娘子强行留在身边。岳父大人心中的疾病,都是因我而起,娘子不恨我吗?”
林夕昭听着曲笙揽罪,面露一瞬的不解,眼底却是温柔,道:“我若不想,谁能左右得了我?”
林夕昭性子如何,曲笙的知晓的,这种事情,若她打心底不愿,她怎么可能,能够将她留在身边。
曲笙唇角紧抿着弯起,将林夕昭抱进了怀中,“我会为岳父大人再请大夫的,一定会好的。”
林夕昭靠在曲笙的怀里,心里有了依靠般不再那般难过。林建海的病,她也想快些好,可连柳无相都束手无策,要如何才能让林建海不再郁郁寡欢,憋闷成疾。
.
接下来几日,林夕昭一直没有去宫中,曲笙每日回来,也都歇在了林府。
赵嘉虞闲来无事,也会带着女儿前来寻林夕昭。林建海的病况,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曲笙也发了告示,悬赏万金为林建海求医问药。
林夕宽和林夕瑞每晚都会轮流看护,林建海自上次开口说话,便是闭口不言,唯有林夕瑞夜晚去看护他时,目光会紧紧的盯着他。
林夕瑞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直盯着自己看,终是心软,不再与他赌气,与他开口说了话,“父亲又何必执着于已经无法更改之事,我与二哥和阿姐都会侍奉您,您只管颐养天年,待我与二哥都娶妻生子,还想让您帮我们教教孩子。”
林建海听到林夕瑞的话,先是一怔,很快眼角便慢慢湿润开来。林夕瑞见状,忙掏出了帕子,将林建海眼角处的泪水擦了擦。
“啊,我……”林建海久不言语,声色都嘶哑的辨别不得了。
“父亲想说什么?”林夕瑞看着他,急忙问道。
林建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与之交谈,他嗓子疼的厉害。
第二日,林夕瑞便将林建海开口说话之事告知了林夕昭和林夕宽。柳无相来看过,为他开了药,瞧了他的脉搏。
林建海喝下药,没半日便可以开口说话,虽是嘶哑,但也能辨别。林夕昭喂着林建海吃东西,林夕瑞和林夕宽侯在了一旁。
曲笙处理朝中之事,一早便离开,林夕昭也没能顾得上她。
林建海吃过了东西,抬头看向了林夕瑞,声音虚弱道:“我想和瑞儿说说话。”
林夕昭闻言,回头看向林夕瑞,林夕宽也望向了他。林夕瑞与自己的哥哥和姐姐互看一眼,点了头。
林夕昭收拾了碗筷起身,带着林夕宽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