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听到赵嘉虞的不耐烦生气的样子,哄道:“近来边关又要有战事,早上你也听说了,三哥那边又要打仗,这里若不加紧训练,届时兵力匮乏——”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见阿钰。”赵嘉虞嘟囔着打断了林夕昭。她只是见一见曲钰,又不会怎样,远远的看一看也好啊。
林夕昭此刻也是无奈,曲笙与她对视一眼,一路沉默着到了曲侯府。
曲笙将赵嘉虞扶着下了马车,又去抱了林夕昭。三人进了府中,柳无相已经等待多时了。
赵嘉虞坐在桌案旁,看着这个大夫两手把脉,想到了乘溪。
之前乘溪有曾这般为她把过脉的。
“大夫是哪里来的?”赵嘉虞随口问道。
柳无相闻言抬头看向赵嘉虞,笑道:“四海为家。”
“那你妻儿呢?”赵嘉虞应着他的话问道。
“在旧友家中。”柳无相并不隐瞒,一一作答。
赵嘉虞问了一会便觉得没意思了,柳无相检查了下她的身体关节处,开了些养胎的方子便要出去。
“欸,等一下,我妹妹近来也觉得身体不适,您一并给瞧瞧呗。”
柳无相闻言看向了林夕昭和曲笙,问道:“哪一个?”
赵嘉虞回头,看了一眼林夕昭,笑道:“温柔的那个。”
柳无相颔首,假装不认识的对着林夕昭道:“请这位小姐坐。”
林夕昭配合着坐下,将双手伸了出来。柳无相双手诊脉,少顷道:“思虑过多,夜里常不能寐,我这给小姐开副方子,保管夜里睡得香。”
曲笙闻言,紧张了起来。这几日回来,她虽是少眠,但却可以睡着。夜里林夕昭几乎是不动,她也就没有醒来的时候,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林夕昭睡不好。
林夕昭回眸看了一眼曲笙,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浅笑道:“不妨事,这几日白日里吃多了,有些积食。”
是不是积食曲笙很清楚,林夕昭吃的本来就少,怎么可能会出现积食的状况。
曲笙没有说话,待柳无相出去后,她便急忙跟了上去。
“我四嫂如何?”曲笙边走,边小声问道。
柳无相侧目看她一眼,道:“她体内也有毒素,胎儿与之心脉相连,恐怕这个孩子……”柳无相暂时没有确定下来会如何,但多少都会出现状况。
至于什么状况,一切皆有可能。
曲笙听到柳无相的话,脚步顿在了原地,手指攥的咯吱响动。眼下她已经派风齐去询问赵夫人,那一双帕子是从何而来了。
“柳大夫真的没有把握救我四哥吗?”
柳无相摇了摇头,道:“暂时别无它法。”
柳无相在寿林曲侯府中,临走之前,因感激曲侯府的收留,留下了一个地址,若需要可去那里寻他。也巧在他正在寿林地界行医,来的也算及时,再晚几日曲钰便会因毒发攻心而身亡了。
柳无相现下已经压住了毒性的蔓延,又将不断的让曲钰中毒加深的帕子拿走。现下是缓住了,但这般如将死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毒素并非见血封喉之毒,其毒无色无味,慢慢腐蚀人的心肺等脏器。初始并不会察觉,日积月累,才会让人毒象显露出来。
“那帕子如何洗都洗不干净,想来应该是浸泡了一年以上,每次洗可洗掉些。你四哥一定很爱他的娘子吧。”柳无相笑着说道。
若非常常使用与肌肤相触,或是轻嗅,不可能会中这样深的毒。这帕子正常用,至少要半年才会让人显露不适,有些人达官贵人用几次便会直接丢弃,他却用了这样的久。
曲笙听着柳无相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赵嘉虞身上也有毒,暂时不会影响她的身体,但她腹中的胎儿……
“我在别处寻来了几瓶药水,柳大夫可识别出了是何物?”
柳无相点头,回道:“没有一瓶与这毒素有关的,但却也都是毒药。”
曲笙闻言敛眸思索一瞬,难道是用完了?
两人走着一路交谈,去了后门处,曲笙将人送上了马车时问道:“柳大夫可有办法让我四哥起身,与我四嫂见上一面?”
“他的身体刚刚缓解些不要命了?”柳无相拒绝了。
为了病人着想,暂时也不能让他起身走动。
“不过养个十天半月倒是可以。”柳无相双手交叠,若有所思的道。
他虽然只是个大夫,但对于人心还是有那么几分理解的。少年夫妇长久不得见,总是会担心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