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点也不讲究。
路方长裤腿湿了一半,却毫不在意,兜着半晕的鱼,说要烤给大家吃。
旁人嫌弃道:“别一股鞋底味儿。”
“不吃拉倒,就你他妈最挑。”路方长不乐意了,开始骂骂咧咧。
上了岸,把鱼倒进桶里,就看见姜淮正望着水面发呆。
路方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回神!”
“鱼抓到了?”姜淮后知后觉。
路方长一股举重若轻的大将风范,“那可不,都送上门来了,我还能让它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发言略微油腻。
姜淮配合地笑了笑。
路方长抓鱼费了不少体力,他把折叠椅放平,躺上去,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扭头看了姜淮一眼,想起来问她:“我刚刚看你和高如溪聊得挺火热。”
“有吗?”姜淮听出他话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成分,一点也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下意识地装傻。
“没事儿离高如溪远点儿。”
姜淮原本以为,像这种呼朋唤友的活动,路方长都能叫上高如溪,那么他和高如溪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来着。
她不是很懂,“为什么?”
一阵风吹来,将旁边的几朵蒲公英吹散在半空。一朵朵小型降落伞漂浮到路方长眼前,他一口气将蒲公英吹得更高,然后缓缓说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她对你老公心思不纯。”
路方长一定知道些什么,姜淮追问道:“一直都是吗?”
“我这么说吧,高如溪是你哥的高中同学,后来又跟他申请到同一所藤校。一路都追随你哥的脚步,可以说,是周羡南青少年时期,出现频率最高的同龄女性。如果不是因为你哥提前回国,但高如溪还没完成学业,两个人分道扬镳,还真说不准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虽然高如溪一直旁敲侧击地在姜淮展露她和周羡南之间有多熟悉,但亲口听路方长印证了这个事实,姜淮心里抑制不住地发闷。
就像被沉重的气压缀着。隔岸的阴影大面积地侵袭而来,时不时冒出尖锐的触角蜇人。
她很想表现得云淡风轻,不受影响,但眼睛弯起的弧度淡了很多,“那我不就是,拆打鸳鸯的棒,半路拦人的虎,杀得人措手不及的程咬金?”
路方长正经不过三分钟,又开始打马虎眼儿,“这得去问你哥,他最有发言权。”
姜淮风风火火地回到周羡南那边。
她自己都没发现,看向他的目光,较劲般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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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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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做什么,饿了?”周羡南视线还在水面上,却像长了第三只眼睛。
姜淮做贼心虚地垂下头,忽然失去了质问他的勇气。
仔细想想,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出“喜欢”二字。那天在C睿,他只是没办法,承认已经结了婚,除了她,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能说明他眼里只有她吗?
他吃醋,或许只是基于丈夫对于妻子的占有欲。毕竟头顶草原,也不好看。
想到这儿,姜淮不禁替自己这段时间的恃宠而骄脸红。如果真是她想岔了,周羡南会怎么想她。
丑人多作怪?
姜淮咬着指节,脚趾抠紧鞋底。
由奢入俭难,最近她太过放飞自我,再想要回到之前对他言听计从的状态,估计还得训练训练。
姜淮抬眼,只觉得浮光跃金的水面黯淡无光,西斜余晖太过刺眼,连路过的风吹起头发都觉得烦躁。
唉,这万念俱灰的人生。
晚上原本是要在水库露营,晚饭后忽然狂风大作,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众人连帐篷都顾不上,冒着大雨撤退。
回到温泉山庄,已经晚上十点。
回程的路上,姜淮缩在后座,闷不吭声,眼睛里似乎少了几分神采。进了房间,她恹恹地拿了睡意,钻进浴室。
等出来的时候,周羡南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电,神色专注。
他头都没抬起来,跟她说道:“感冒冲剂在桌上,喝了再睡觉。”
姜淮从小就不喜欢各种冲剂的味道,甜中夹杂着苦药味,还不如喝纯中药来得痛快。
本想回他一句“我已经刷过牙”,但转念一想,人家又不是真心喜欢她。金主就是金主,她没有拒绝的资本。
原地站了会儿,她轻轻“哦”了一声,走过去把药喝光。
呸,难喝死了。
姜淮眉头快拧成一截麻绳。
周羡南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提醒道:“床头有热牛奶。”
“还是不了,明天起床容易水肿。”回绝的话几乎不假思索地从嘴里冒出来,等说完之后,姜淮又暗自懊恼地咬住嘴唇,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