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了。
“好,我知道了。”她轻声说道,眸子也抬了起来,“你想……我吗?”
沈希的容色清美,眼眸顾盼生辉,仍是白日端庄矜贵的模样,但她的言辞却是那样的直接明确,甚至带着点荡媚。
她轻声说道:“如果您想的话,那我们就快一点,我有点困了。”
沈希的眼底全都是辉光,像是零碎的星子。
不过那不是内生的光芒,仅仅是被烛火映照出来的微芒罢了。
她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然后又低低地落了下去。
萧渡玄望着沈希的眼眸,一时之间愣怔在了原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希!”他轻轻地揽住沈希的肩头,略带急切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萧渡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比起沈希激烈地反抗,或者狠狠地动怒,现今他最怕的是沈希的忍耐和顺从。
想起她之前那样从容地赴死,萧渡玄就打心底觉得恐惧。
他是不能没有她的。
沈希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是她的指节已经抚在了腰间的衣带上,宽松的睡袍被轻易地脱下。
那一身白皙的皮肉像是在发光,肤如凝脂,樱色缭绕。
比起两年前的青涩稚嫩,十七岁的女郎身姿窈窕,绮媚清美,细腰倾折的瞬间足以令全天下的男人都无法保持沉静。
沈希眸光颤动,朱唇轻启:“可是我想要,陛下。”
她虽然身骨不好,但萧渡玄并不怕,他最怕的永远都是沈希精神出问题,那远比疾病要可怕数百倍。
他咬紧牙根,心底都是后悔。
不该给她下药的。
沈希的心弦绷了太久,细微的触动就会在她的身上留下很深的影响。
她早就不是那个怎样都无所谓的姑娘了。
换句话说,那个不择手段、行事卑劣的女郎本就是萧渡玄偏见的产物。
眼见萧渡玄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似是被她惊在了原处,沈希心中倒是没什么念头了。
他想做,那她就顺着他来。
他要是不想做,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她又没有那种上赶着让人摧折的癖好。
“您若是不愿就算了。”沈希低声说道。
她将外袍披上,然后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支放着安神药的瓷瓶,像在自己的闺房里一样自然地喝水服下。
“你如果还有事务要处理的话,就去处理吧。”沈希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
或许的确是困了,又服了安神的药,没多时沈希就真的睡了过去。
萧渡玄将手撑在沈希的耳边,他低眸看向她的面容,用目光去描绘她的容颜。
他以为她会生气,或者会跟他闹一闹。
为之萧渡玄想出了很多种应对的法子。
但没有想到沈希的反应竟会是这样的平静,心里有好多话想跟她说,最终却也只是将灯给熄灭了。
金钩落下后,床帐内一片沉静。
唯有沈希身上的馨香是那样的甘甜。
明明是连日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情形,但萧渡玄并不敢碰她。
须臾等到沈希的呼吸声渐渐悠长起来,萧渡玄才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在了怀里。
然后再轻轻地抽走沈希怀里的软枕。
将她抱了个满怀的瞬间,他心底所有的纷杂思绪都静谧了下来。
萧渡玄甚至不忍睡过去。
他轻轻地吻着沈希的脖颈,指节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近乎贪婪地享受着和她的亲近。
有冰凉柔和的丝绸从萧渡玄的指缝间滑了过去。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那是沈希的乌发。
*
沈希感觉她的睡眠似乎是慢慢好起来了,她不愿承认这是先前被萧渡玄调养出来的结果。
但在明光殿,她也能睡得这样好,当真是个奇迹。
萧渡玄一大早就离开了。
身侧已经冰凉,睡前抱着的软枕也不知何时到了脚边。
她的睡相有这么差吗?为什么每一回睡前拥着的物什都会被蹬到脚边?
不过这个问题,估计也就只有萧渡玄会有答案。
沈希忍不住暗暗心想,还是睡相差一些好,若是能在睡梦中将他打一顿,她可就太赚了。
她揉了揉眉心,缓缓地坐起了身。
沈希简单用了点早膳,侍女见她回来,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姑娘,今天中午御膳房做了您最爱吃的蜜酱炙鹿肉。”
从前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萧渡玄性子很差,看似宽容随性,实则阴晴不定,极难相处。
也就只有沈希在的时候会好一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