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一想到马上又要参加宫宴,还是打心底就觉得厌烦,她以前很喜欢参加这种宴席,被众星拱月,被数人艳羡,叫所有人看看她有多光鲜亮丽。
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萧渡玄,沈希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
但她没有表露出来,母亲冯氏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也不想让冯氏忧心。
再者,沈希已经多日不曾露面了。
为萧渡玄挡下那一箭后,她一下子就成为了全京城最惹人瞩目的姑娘。
她之前被退亲、和离的事也被人抛之脑后了,听冯氏说起有人托媒来问的时候,沈希都觉得好笑。
她就是想嫁,也得有人敢娶才成。
沈希讽刺地笑了一下,然后就没有说别的。
“在家里也好,”冯氏抚了抚她的长发,蔼声说道,“我们只你一个姑娘,家里不须要小希再做什么了。”
沈庆臣也微微颔首。
目光和沈庆臣对上的时候,沈希再次想起他之前说养几个面首的想法。
她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宣好奇地看向她,问道:“阿姐,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希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事,阿宣。”
她略带风流的眉眼弯起,唇边也带着昭然的笑意。
沈宣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失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阿姐总算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他的指节缓缓地放松,扬起唇说道:“阿姐,我新培植的花开了,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眼见姐弟二人聊着笑着走远,沈庆臣和冯氏也舒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家庭太特殊,与其说是亲人,而类似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都分离了经久。
没成想竟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恶事后,关系越来越亲近,渐渐有了情谊和相互的信任依赖。
沈希养了几日的花,但经验并不丰富。
此刻见到沈宣的花都开得这样繁盛,她才知道何为真正的精细。
“阿姐,咱们上回在那洞窟里见到的就是这种花,”沈宣笑着说道,“叫月光花,等再过两天七夕的时候应该就开了。”
沈希低眸看向那洁白的花苞,神情沉静温柔。
她抿唇一笑,说道:“那你可要好好养,到时候我是要来看的。”
沈宣像小狗般摇着尾巴,眉眼张扬:“那是肯定的,阿姐!”
直到月悬高空的时候,沈希才回去院落,沐浴过后她躺在软榻上,眉眼弯弯,连唇角都翘了起来,看起来极是放松自然。
她轻声说道:“我真的好高兴,玉案。”
沈希并不爱坦露情绪,能叫她这样直白地将话说出来,可见是真的很高兴了。
玉案也笑了起来,她边为沈希拢干头发,边柔声说道:“姑娘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不久,便听到了悠长的呼吸声。
沈希竟然睡着了。
在刚从燕地回来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梦魇,如今居然可以这样快地睡过去。
玉案招呼其他侍女进来,一起轻轻地把沈希抱到了床帐内,将金钩放下来的时候,玉案的心里也像是被柔软的物什给填满了一样。
*
时间过得很快。
但还没有迎来七夕的宫宴,沈希便先等到了乐平公主重病的消息。
她一边皱着眉头看信,一边听着冯氏说道:“先前你病着,我也没有跟你说,公主她近来似是在和驸马闹和离。”
沈希迟疑地问道:“那他们现在还居在一起吗?”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乐平公主和驸马陈青识不和,也知道陈青识和旁的女子有了孩子的事。
沈希不知道乐平公主是怎么咽的下这口气的。
更不知道陆太后和萧渡玄是怎么受得了的。
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就这么厉害,叫人能忘却一切,连自尊和理智也全都抛之九霄云外吗?
“原先是还住在一起的,”冯氏也有些无奈,“不过这两天似乎被太后娘娘强接进宫里了。”
曾经被盛传琴瑟和鸣的两人,竟然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沈希低眸将信笺看完。
都到这种地步了,乐平公主这回应当不会再回到陈青识的怀抱了吧?
之前在沈希被囚在宫中的时候,乐平公主帮她许多,这回乐平公主病得这样重,又言说很想见她,让沈希心里也有些哀伤。
乐平公主原本是很张扬明艳的姑娘,现今却为爱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