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衰败的花朵,被慢慢地养好了。
但片刻后,沈希就将这个幻想给抛开了。
萧渡玄对她的欲念向来都是占有和掌控,哪里会有仔细滋养的想法?
她不是花,萧渡玄也不是沈宣。
临到五月的时候,沈希的药彻底停了下来,朝中的事务也不再繁忙,她才终于被应允随着乐平公主外出一回。
毕竟她这般久不露面,总归会有细心的人瞧出端倪。
无数潜藏在明处与暗处的侍从紧紧地跟随着沈希,宴席的主人梁国公夫人更是直接将她们接住。
这些天梁国公为朝中财税改制的新政立了功劳,他也成为近来颇受萧渡玄信重的朝臣,今日宴席更是办得鲜花着锦。
但沈希对他们这一家子有印象,一直都是因为那则混乱的轶闻。
不过他们这家子人的确生得很好,连来往的仆役都比别家要好看许多。
难怪有常有轶闻流传。
沈希的这趟行程没什么意义,全然就是萧渡玄为了帮她压一压外面的声音,才勉强允诺的。
看似是她陪在乐平公主的身边,实则是乐平公主寸步不离地跟住她。
沈希很长时间没有露面,跟萧言更是许久都没有同时出席过什么场合。
当听到有些笑着说起还以为他们婚变的时候,沈希心底陡地闪过一个念头。
但她被关在清微阁里太久,这些天连思考都慢半拍。
她没有抓住那个念头,于是它直接就飘走了。
宴席上,沈希一直在偷偷找寻平王妃和母亲冯氏的身影,可直到宴席结束,她才在更衣的时候偶然和平王妃打了个照面。
身边围着的都是侍从,沈希很想同平王妃说些什么。
但一转身,平王妃的身影又不见了。
沈希只记得她的目光很哀伤,就仿佛有什么很大的事要发生了,平王妃想要提醒沈希,却又没有办法。
她蓦地想起大婚前夕见到顾长风的那一次。
他那时一定是有话想要告诉她,可是她没有发觉。
沈希的胸腔里闪过阵阵的悸动,她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如鱼贯般涌入的侍女就将她围得更牢。
方才饮水时她的手抖了一下,仅仅是在外衣上染了少许,众人便急忙带她来更衣。
从头到脚都给她更换了一套新的。
夏天的衣裙轻薄华美,绫罗绸缎闪烁着瑰丽的光芒,像是有粲然的星河在她的腰间绽开。
沈希并不知道宫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适合她尺寸穿的衣裙。
她也不知道宫人们为何会很喜欢给她来回地更衣,她们会反复地夸赞她的美丽,像对待一只美丽的蝴蝶似的簇拥着她。
那是和萧渡玄很相似、又截然不同的眼神。
沈希并不想为之满足,但她的唇边却忍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过分的紧绷与过分的放松,都会让人有如梦如幻般的感触。
从梁国公府离开后,沈希感觉她快要完全醉过去了。
她没有喝很多的酒,却连手脚都是软的。
当銮驾停在明光殿前时,沈希下意识地攀上了萧渡玄的脖颈,她的眼神迷离,纤细的手臂从袖中露出,腕间是层叠的红痕,莹润着旖旎的柔光。
萧渡玄微顿了片刻,然后轻笑着将她抱了起来。
沈希有些困倦,她阖上眼眸,下颌抵在萧渡玄的肩窝,昏昏地快要睡过去。
萧渡玄托着她臀根的软肉,将她更深地往怀里抱了抱。
两个人的动作都自然而亲昵,就仿佛早已如此多时。
沈希没有察觉到异常,她甚至低低地哼了一声,声音细弱地说道:“腰疼……”
萧渡玄轻轻地将她抱到了软椅上,他的身影移开后,光线骤然亮了起来,那数道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也就是这样同时落到了她的身上。
沈希倏然就清醒了过来。
她穿着华美的衣裙,却在此刻觉得自己像极了不着寸缕。
平王、平王妃、沈庆臣、陆仙芝……还有她的丈夫萧言。
被他们的视线聚焦过来的时候,沈希的脑中陡地一阵空白,她的朱唇微微张开,但过了许久也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与萧言对上视线后,她的眼前更是不住地发黑。
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眼中尽是震骇,像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事。
平王等人亦极是惊愕,他们的目光并不尖锐,却将沈希的心魂都刺了个通透。
萧渡玄轻声说道:“朕从来没有强迫过沈姑娘,便是两年前,亦是她主动饮下药上了朕的床榻。”
他说完以后,陆仙芝很快地接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