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一早便清楚谈画在设计上天赋过人,前世谈画在“映然”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跳槽去了“云想”,年纪轻轻坐上总监的职位。
许是被任务拖累,匀不出精力打理,她没有吐露做工作室的想法,优秀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在“云想”,谈画也做出了很多好的设计。
可惜的是,“Harmay”从没有在公开场合亮相,若不是这一世的设定被更改,贺为聿无从了解她的梦想究竟是什么,也见不到她这样强大出色的一面。
谈画不该是被拘在笼子里的鸟,她应当在一望无垠的旷野里奔跑,而不是被拴上铁链关在笼子里,沉重的枷锁将手脚磨得鲜血淋漓,再怎么反抗,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了汗,似庆幸,又有懊悔,谈画忽然说:“要不今晚去我那?”
“不是对面那套,是我原来住的房子,离这很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可以将就着过一晚,明天再回去。”
谈画向穆书语打听过,她搬离不久,贺为谦也走了,是以不用担心会碰见他。
她跟贺为聿都熟到这份上了,他清楚她的德性,一时兴起想带他去自己的地盘看看。
报出地名,贺为聿跟随导航的指示走,谈画有点想念这里,拿东西是穆书语代取,她好久没回来了,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这是她最开始有归属感的地方。
虽说是为了躲开贺为谦,但也间接创造了和贺为聿相处的机会,有得必有失,她的大平层奢华舒适,和贺为聿的小家美好温馨,谈画都很喜欢。
打开门就是熟悉的香薰的味道,这么久没住,家里仍然不染纤尘,谈画把在门外愣住的贺为聿拽进来,带他参观秘密基地,“恭喜贺先生,你可是第一位踏进这里的男人。”
“没有其他人来过?”
“外公和表哥都没来过,只有你。”邹嘉逸回来打理生意没多久,谈画就成了贺为聿的邻居,外公认为女孩子要有独立空间,所以也不会来打扰她。
能随意进出这里的人,除了她,还有穆书语,每个季度品牌送新品,止步于门口。
贺为聿一踏入,仿佛进到了谈画丰富的内心世界,头顶是手工玻璃灯,罩子像即将落下的雨滴,五光十色,颜色很漂亮,墙壁上挂着一把香槟粉的复合弓,复古的双开大木柜用作精巧的玩具屋,一对娃娃坐在餐桌上用餐……
哪怕是常见的物品,也会被做成不寻常的比例,处处透着巧思,更像是个藏宝屋。
谈画想和他介绍下家里的布局,她得去换衣服了,把手伸到背后去挠,又收了回来,失了力气扑向一个清凉的怀抱。
“画画,谢谢你愿意带我来这里,我好爱你。”
胸口微微震颤,耳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谈画想锤他一下,骂他没出息,默默地收回手,口不对心:“你好肉麻啊。”
又想这傻子估计是以为贺为谦来过,得知没有后高兴得昏了头,笑话,谈画怎么会让贺为谦靠近,脏了她的地方。
贺为聿性格内敛,他不常说这种话,但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本来就很爱她,不羞于说出口,想给她光明正大的、最好的爱。
脉脉温情在空气中流动,贺为聿眼尖地注意到她背后的红痕,“你的背……”
“可能磨破皮了,好痒,还有点痛。”
这件精致的小礼服也是谈画亲手做的,为了让背后的蝴蝶更立体,她用钢丝做了框架,再缠上一圈布条,边缘没处理好,磕磕碰碰中有点移位,戳得她肉疼。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不适,要上场了,她不好脱下来调整,以为忍忍就会过去,她皮肤嫩,越磨越疼。
家里东西多,谈画跟穆书语打了电话才找到医药箱,裙子拉链在侧面,谈画捂着前胸,贺为聿坐在她背后给她上药。
光滑无暇的背被磨出了两道红印,皮也破了,不深,但是火辣辣地疼,谈画抖了抖,贺为聿给她上药的动作很轻,不时朝伤口吹气。
“画画,以后不舒服要早说。”
“我不疼,”真的就只有一点点而已,谈画咧了咧嘴,不好转身去看他的表情,再三强调,“我真的没事,穿都穿了,也脱不下来,就一会不碍事的。”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
“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但我还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你放心,我不会苛待自己。”
谈画能说到这份上实属不易,她逞强不服输,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已经是积年累月形成的习惯,改不了,哪怕她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口被反复摩擦,她都像个没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