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本来想问谈画最后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话在舌尖打转,连忙向谈画表了衷心,犹犹豫豫地打听:“老板,你认识'Harmay'?”
“算是认识吧,”对上一双星星眼,谈画笑道:“下次有机会告诉你。”
关注外网消息,自然也听说过这位女设计师,想到谈画从国外回来,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单宁蠢蠢欲动。
说不了几句话就到了目的地,单宁特意将地点定在附近,位于繁华的街区,方便过来看,目前中意的有两家,都在高档写字楼,一个是41层,一个是37层。
放眼望去,脚下的城市像等比例缩小的微缩景观,车和人成为密密麻麻的黑点,缓慢或快速地移动,中介领他们看房,一看谈画的打扮,变得更加殷勤。
单宁出声询问价格,谈画说过钱不是问题,她没有率先考虑,主要是地段和环境。
中介略一思忖,给了个报价,谈画抬眼看他,像能看透一切,把他看得冷汗都下来了,“您是觉得……太高了?”
也不像是出不起的人呐。
恰恰相反,这个租金水平起码比同类型房源的市价低了30%,谈画是有钱,但不代表她愿意当冤大头被人宰,她做过功课,知道这个地方的租金大概在哪个区间,绝不可能这么低。
谈画没表态,去了下一个地方,中介同样给了低价,理由是这里一直没租出去,又急着转手,恰巧被谈画给碰上了。
光线射进来的角度偏移,有点刺眼睛,谈画离窗帘很近,拉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那栋气势恢宏的高楼,正是贺氏集团,她没记错的话,贺为谦办公室的楼层,和这里的高度差不多。
可谈画只是看了一眼,“哗”地关上,光亮被挡去大半,地上出现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她站在阴影里,脸色阴沉,
“告诉他,我从小就喜欢最好最贵的东西,而不是折价处理的残次品。”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误解,我们邹家是快要破产了吗?连房租都出不起,还要他来接济?又或者,我本人是一个养不活自己的废物?”
中介看情况有变,和单宁找了理由离开一会,手伸进口袋里摸到手机,面对谈画的突然发难,玻璃屏的凉意让他脊背一僵。
他只是个打工的,这话他没法接,好在谈画留下一句:“记得帮我向贺为谦转达”,扭头就走。
单宁比较单纯,但不代表她蠢,谈画都点名道姓了,将前后像穿珠子一样串起来,也明白了个大概,她考虑不周,谈画没怪她,全程闭目养神。
浪费了一个下午,谈画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家楼下被熟悉的风一吹就散,好心情仅维持了片刻,谈画被贺为聿告知她不在的时候家里来了许多人,东西没地方放,都给她暂存在对面,让她看看有无自己喜欢的。
像个机器人,僵硬地迈步,不到十米的路程被拉得格外长,衣服和首饰被排开,谈画不得不正视现实:她的人设是彻底崩了。
第四十一章
一排排高奢衣物挂在可移动衣架上, 沙发和茶几摆满最新款的配饰,还有品牌刚出的包,头顶的灯不是特别亮, 偏冷调, 谈画从前不觉得, 诸如钉珠、水晶和钻石的元素,放在朴素的环境下,差点叫人闪瞎眼睛。
和周围格格不入, 谈画不敢去想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这么多东西上下搬了几趟,才把房子堆得满满当当。
她原本住在高档小区或别墅区, 完全没有这样的烦恼。
听穆书语解释,是品牌听闻她搬家,给邹嘉逸送衣服的时候顺道要了这边的地址,表哥一个男人想不到会这么夸张,才造成这副局面。
本人不在, 是贺为聿接待了他们,把所有的都留下了, 还有一本小册子, 有喜欢的挑走, 余下的之后派人来取。
谈画习以为常,但她现在跟贺为聿住在一起,考虑的东西更多,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贺为聿充当传声筒, 把品牌的话传达到位,看不出一点异常。
直到睡前, 谈画不喜欢让矛盾过夜,穿着浴袍唯唯诺诺地开口,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下午的事情我可以解释,那些衣服……”
“画画,我有积蓄,公司我也有股份,每年都能拿到分红,此外还有投资项目,托人帮忙打理,我的经济情况,也许比你想的要好点。”
“你做任何事情,都不用顾虑我。”
谈画被看穿,下意识地否认,不想让他觉得难堪,对上他含笑的眼,将话都听了进去,她好像太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