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不依不饶:“要是认不出呢?”
叶安屿想了下说:“那你就唱一首《外婆的澎湖湾》,我一听声音就会想起你。”
秦誉离开后时不时给叶安屿打电话,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络。
直到有一天,电话另一头突然变成了无人接听。
秦誉坚持不懈打了一个周,叶安屿仍是杳无音信。
他惴惴不安,以为人家烦了自己,或是把自己忘了。
好不容易熬到国庆假期,当秦誉再次回到那个村庄时,叶安屿已经不在了。
准确的说,是搬家了,搬去城里跟父母一起住,连同姥姥也走了。
邻居只知道他们搬去了哪个城市,并不知道详细地址。
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秦誉觉得是叶安屿单方面放弃了他们的友谊,心里失望难过,心灰意冷之下直接删了他的联系方式,把这段记忆埋在了心底。
再后来,秦政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往另一个城市,正巧就是叶安屿搬去的地方。
秦誉一听这地名就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想起那个模样清秀的少年。
可这座城市太大,要遇见一个人谈何容易。
秦誉不敢抱有太大希望,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
当他不再频繁地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叶安屿居然奇迹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不过已经把他忘了。
……
叶安屿听秦誉讲完这些故事,长久地沉默下来。
秦誉挖了一小勺蛋糕递到他嘴边,笑着说:“别皱眉,来吃一口甜的。”
叶安屿偏头吃下去,轻叹一声:“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誉说的这些,对他而言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尽管有些画面能感受到一丝微妙的熟悉感,却也回想不起太多。
“我大概猜到了我失忆的原因。”叶安屿平静道:“我这些年一直对车祸场景感到莫名恐惧,再加上之前在电影院那次,那时我就猜到我可能因为车祸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但我不敢去想,我下意识逃避这一切。”
“直到那天我爸忌日,我妈在我面前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我爸去世不是因为溺水,而是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当时我们一家应该都在车里。我妈为了不让我痛苦,才隐瞒了这一切。”
秦誉喃喃:“原来是这样……”
“抱歉。”叶安屿轻声说:“是我食言了。”
秦誉本就为他的遭遇而难过,一听这话更是受不了,把叶安屿揽进怀里,心疼道:“别跟我说这个。”
叶安屿在他怀里短暂地靠了下,接着直起身扫了眼周围,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秦誉不满:“你怕什么,再抱一会。”
叶安屿摇头:“别了,你现在已经有知名度了,万一……”
话没说完,秦誉一把搂住他,满不在乎:“哪有那么多万一,再说兄弟之间抱一下怎么了,咱又没当众亲嘴。”
“……”
抱了十几秒,叶安屿实在闷得慌,把他推开了。
“后来呢?”叶安屿坐直了问,“你再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秦誉说:“高一报道那天,我看见你从十三班报道处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誉当时突然变卦,死活要从小班转进十三班。
他中考成绩进小班绰绰有余,只是因为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头脑一热什么也顾不上了。
“虽然你戴了眼镜,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秦誉还挺得意。
高一对叶安屿来说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之前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咱俩已经三年多没见了,我不太敢确定你还记不记得我,结果发现你真把我忘了。”
秦誉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就很生气,直接不想搭理你,但又忍不住想引起你的注意,我还在校艺术节上唱了《外婆的澎湖湾》,你当年明明说只要我唱这个,你就会想起我,结果你还是不记得,我就又生气又难过,那段时间快把我憋死了。”
秦誉委屈巴巴,叶安屿主动握住他的手,一双温润的眼睛满是歉疚。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叶安屿问。
秦誉悻悻道:“当时就觉得万一问了你也想不起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再加上你又高冷不爱理人,我更没勇气了。”
叶安屿捏着他的手无奈解释:“我不是高冷,我就是内向。”
秦誉反扣住他的手,小心眼道:“这学期你倒是不内向了,但刚开学那阵你明显就是不愿意搭理我,我都感觉出来了。”
“……”
这个叶安屿确实无法反驳,当时他刚重生,只想着离秦誉远一点,免得重蹈覆辙。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放不下这个人。
幸运的是他们已经解释清了所有的误会,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