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林枳直起身,想通似的,木讷地连连点头。
“林枳,我佩服你,你有时冷静到几乎绝情的地步。”韩君泽眼珠里滚着浓郁的执拗,声线都在颤,落寞地笑道,“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啊……”
“你上头的热情劲儿过了,理智地权益好了利弊,于是毫不留情地就说分手是吗?”
韩君泽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那我呢?我韩君泽是你一块糖就打发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林枳闭上了眼:“……”
韩君泽苦笑着点点头:“啊……对,当初你就在天台跟我说过,你就是把我当狗看的。”他扯了扯嘴角,“所以这些日子,对这只狗,你喜欢了,得意了,就抱起来宠,不喜欢了,嫌烦了,就踹了是吗?”
林枳坐在长椅上,手指扣着椅边徒然收紧。
他感到韩君泽的状态很不对,有些扭曲的错乱。
是因为感冒生病的缘故吗?
林枳硬着头皮道:“我没这样说,是你自己非要这么想。”
韩君泽极力维持着的表情徒然一裂,猛然拽起他。
林枳始料未及,踉跄两步摔倒在地,韩君泽大力把他拖起来,强硬地拉着往教学楼后门去。
林枳膝盖阵阵刺痛,他疯狂地挣扎着:“韩君泽,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围有三两个同学跑过来要帮林枳,被韩君泽吼了回去。
“我他妈看谁敢管?!”
林枳被他半拖半拽到一楼没人的厕所里,韩君泽直接把人推进了隔间,“啪”地在里面落了锁。
“韩君泽!你他妈疯了?!”
“你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吗?”韩君泽眼中满是抑郁的执拗,恶狠狠地低声道,“现在这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不乐意了?”
林枳心中猛然一跳:“你要干什么?”
“枳哥……”韩君泽甜甜地一笑,摘下口罩,露出苍白病态的下半张脸,他抬手轻佻地勾住林枳的下颌,“狗要磨牙啊。”
不同于每次的吻,韩君泽这次的力气异常粗野,喘|息粗重得不像人能发出来的,霸道地吸吮着林枳的唇瓣,侵略一般扫荡他整个口腔,恨不得直接吃进肚里去。
“唔!韩……!”
他喘着粗气笑:“怎么了?林枳?你疼了?又是我太用力了?”
韩君泽大力地卡着他下巴,在他唇上发狠地咬了一下。
林枳疼得一激灵,隔间的墙板被他拍出激烈挣扎的响声。
血腥味和挣扎的声音,反而令韩君泽浑身每个细胞都兴奋叫嚣起来!
他卑劣、急促地想证明,证明怀里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想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比如,在他身上留下牙印。
原本在剧烈挣扎的林枳听到“呲啦”的撕裂声,他肩颈一凉,紧接着两排牙齿就抵住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
林枳猛然瑟缩了一下,瞬间就不敢动了。
韩君泽用尖虎牙研磨着林枳白皙细嫩的皮肤,就像狗衔着肉,只要狠狠咬一下,就能吞进肚里。
只要他用力咬下去,就能留下伤口的印记。
“韩君泽,你别……”
林枳浑身都在细细颤栗,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这种兽性强的人为了报复,会像狗撒尿一样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占领地盘。
过了不知多久,林枳的精神紧绷到极致,时而感觉韩君泽马上就要咬下去了。
却意料之外地,对方慢慢松开牙齿。
——转而变成温热的嘴唇,贴了上去。
在这片狭小空间里,林枳那只受伤的腿先无力地软下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韩君泽半抱着他,只是用软软地亲他原本势在必得的那片地盘。
“林枳……我是不是够怂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刚刚真想咬下去,最好能留下点伤,让你这辈子都记得这个牙印。”
他突然难过地哑声道:“但你跟我说过,你最怕疼……”
“……”
大抵因为命脉被拿捏着,林枳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心脏阵阵抽痛。
韩君泽叹道:“……我,认输了。林枳,你厉害,还是我输了。”
林枳眼前一片朦胧,颈侧湿热的触感让他敏感地颤栗。
“韩君泽……你何必呢……”
他安抚似的吻那处脆弱的肌肤。
言语却是决绝。
“林枳,我放过你,毕业前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世界里。”
“但如果一年后我能够追上你,弥补我们之前的差距,我是不是……就有你口中‘合适’的资格了?”
-
韩君泽的确从此再没出现在林枳面前。
自那天后,他偶尔会在食堂或者走廊里看到韩君泽,下次同样的地方就会被对方留心刻意避开,他能见到韩君泽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几乎是硬生生地从他的生活中把自己剔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