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卫恒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和宁思白不在一个等级。
他屏住了呼吸,抬起头来,扬手挡住了细碎的阳光,看着被风吹动的树叶,心中却有些忍不住地激动起来。
好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娱乐圈的尔虞我诈了。
来到书里后,夏鸣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卫恒和宁思白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以前在娱乐圈夹缝生存的感觉,让他从这种不真实感中抽离。
只希望卫恒的花招,不会比宁思白更烂,能上得了台面,这样才有意思。
一声轻笑从嗓子眼里发出,双手插进兜里,抬脚离开。
等他进去的时候,其他人刚好发表完意见,大家都是嘉宾,和节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自然想获得更多流量,实现双赢,所以最后都赞同了导演的提议。
夏鸣抬手看了眼腕表:15:25。
几个小朋友听得云里雾里的,躲在大人的怀里睡觉。
唯独小霖,他像个小木头人一样,眼睛又大又亮,一动不动地看着桌子发呆。
夏鸣悄悄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蹲下身小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时间还早,要和我去探险吗?”
小霖迫切地想点头,想到阮杰后又把头低了下去,他爸爸不可能让他去的,他不想做添麻烦的人,而且其他小朋友都在睡觉,只有他一个人去,他感觉这样不太好。
看出了他的顾虑,夏鸣对阮杰说:“我们一起带小霖出去下。”
阮杰有意想要向夏鸣学习怎么和孩子相处,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老实说,郑飞说的那些东西,他一个大人都觉得枯燥,何况是小孩子。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还要赶稿,他下意识就打算拒绝:“可是... ...好,我们一起去。”
在小霖没什么波澜的双眼中,阮杰第一次看到了期待两个字,这改变了他的看法,他想在小霖眼里看到更多情绪,这次就是一个好机会。
夏鸣起身拍了拍宿景言的肩膀,看着他怀中熟睡的崽崽:“我们有事出去下,森森醒过来不许给他吃糖。”
吃不吃糖是其次,宿景言想知道的是,这两人要去干什么,一句有事就轻飘飘地带过了?
下颚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夏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宿景言在点头。
没有多想,和阮杰一起带小霖出了门,小霖主动牵上了他的手,仰着脑袋问:“夏叔叔,我们要去哪里?”
“秘密,现在不能说。”
小霖也乖乖地不再问,趁着这间隙,阮杰忙问:“你希望我们去哪里呀?”
他的语气有些僵硬,但能看出来是真心想和小霖聊天,小霖抿唇没有回答,这让他有些气馁。
“没关系,人与人的接受,本来就是需要过程的,别心急。”夏鸣说。
尤其对于小霖这样心思敏感的孩子,哪怕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都会让他把小脑袋缩回自己的壳里。
阮杰点点头,又多了些信心。
路程并不算远,三人来到了早上小霖找糖果的地方。
他不解地看向夏鸣,夏鸣在阳光下站着,替他挡住了大部分恼人的热量,而夏鸣的鼻尖上已经有了很多细小的汗珠。
“我们来找糖果。”夏鸣摸摸他的头发,和森森的头发手感差距很大,小霖的发丝更加柔软蓬松,“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但我知道,你还是最想要那颗糖果,对吧。”
犹豫了一会儿,小霖点头。
人都是这样的,当把一个东西当做珍宝后,哪怕用十个一样的东西也无法替代它的位置。
“我们先说好了,如果找不到,你也不许不开心,也许那颗糖果被小蚂蚁搬走了。”
小霖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放开夏鸣的手,认认真真地去草丛附近找起来。
阮杰看了眼他,问夏鸣:“你怎么知道他不开心?”
小霖这孩子,和同龄人不同,他把情绪隐藏得很深,阮杰第一次用“喜怒不形于色”来形容一个孩子。
作为小霖的爸爸,阮杰在很多时候都是看不懂小霖的情绪的,他不爱笑,这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外向开朗,但是他连生气难过都不会表达出来。
就像今天一样,要不是夏鸣看出来他不高兴,阮杰压根注意不到。
“刚才你们在说话的时候,我看他一直在发呆,应该是在想他丢失的糖果。”虽然在和阮杰说话,但夏鸣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霖,“也许是他身上能让我共情,我总是能捕捉到他的情绪,这很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