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拧身一纵,如白云中一道蛟龙翻飞抖擞而出,直扑我双手双剑,半空中忽然翻出数道蕴含了千斤巨力的猛踢,竟想直接踢断手骨,这是致残的重招!
怎么这么生气?
就因为一个邪恶的淫|贼和聂老板几分像,你一出手就动真格了!?
第30章 他
风声陡然逼近,梁挽如一道剪子似的撕空而来,双脚急蹴我持剑的手腕!
但半空中的人无处借力,若换了真的季苍双,或许会认为这一击可以挡得住,或许会凭着硬桥硬马的功夫接下这一踢二蹴。
然而,梁挽的轻功诡谲就诡谲在,即便身在半空,他仍可凭空借力,以一种完全气死牛顿的方式扭身转胯,连出十多踢都不带转向的!
所以若是匆忙接下这一招。
就会被梁挽踢得乱了架势。
然后被他趁机近身。
卸了兵刃,翻了手骨,踢了足部。
从此光明正大地加入残联,与健全身躯就此告别了。
而我由于过度熟悉他的性情,知道要以轻避重,以虚避实,我就直接开始骗招。
我先是一把冷剑投掷过去,那奇清轻盈的一把剑身翕动如蝉翼飞鸣,直接刺向梁挽的足尖!
梁挽拧身一转,足尖踢开剑尖。
他用足尖像是别人用指尖,翻折倒弄几下,那剑尖瞬间倒飞转向,投向了我,像一个投敌的战士倒戈相向!
而我却是一瞬间如风逾雷般出了两指。
一把就夹住了剑身!
然后我夹着剑身的同时往后一个后跃,先蹿高后伏低,拿住双剑,往旁边的人群钻去,随手劫持了一个幸运的围观男子,剑已横在他的脖颈上。
至于我为什么劫持这位,我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但梁挽看不明白,赫连羽更看不明白,他还一脸诧异地看我。
梁挽只道:“作为出名剑客,你实比我想象得更卑鄙,保护塔教教主也便罢了,还要劫持无辜路人么?”
我似畅快得意道:“我若不卑鄙,又怎活得下来?卑鄙的好处就是你永远只能骂我卑鄙,却做不到比我更卑鄙,甚至你死在我剑下的那一瞬,都不会想到在这世界上,卑鄙才是常态,君子才是奢侈。”
我说教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聂小棠的节奏腔调在身上的,那梁挽瞬间就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我,好像有些疑惑。
糟糕,说教他都成了我的一种瘾了,得赶紧转回来。
我立刻奸笑道:“不过你刚刚说看见我就想到某个人,其实似你这等窈窕的美人,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他,来来来,你若肯自点穴道,束手就擒,我就放了手里这人,和你亲近亲近。”
我把剑尖更加紧密地靠在这位幸运观众上,连梁挽也不得不重新审视我,可身上却无半分放松气息。
“刚刚是我眼拙,还请阁下谅解。”
哇,怎么忽然这么礼貌?服软了?
梁挽只礼貌又淡定地说:“似你这样恶毒的畜生,连提他的名字都不配,又凭什么有几分像他?所以,当然是我眼拙,而不是你真的像他。”
怎么可以这么礼貌地骂人?
还骂得如此温柔贤惠、蕙质兰心?
眼见我没有放人的迹象,他只收束了所有动摇,冷声厉色地逼问:“季苍双,你当年就是这样劫持了你授业恩师的女儿,逼他就范后杀了他么!?”
我故作一愣,仿佛被揭穿了丑事之后凝起了杀意,冷冷道:“你知道得不少啊,梁挽!”
梁挽目光一凝,似乎被我一语道破了身份而感到惊异,他的呼吸已被收束到了一个不可寻查的频率,整个人看似放慢了节奏,实则身躯紧绷到不行,那镭射眼般的眼神在我周围四处寻找,似在探一个突袭的良机。
而我只是叹了一叹,想起季苍双曾经色眯眯地看着我的脸说了一通污言秽语,我就在梁挽的面前复述了一遍。
“姓梁的,你这销魂眼儿用在战场上瞪人实在浪费了,你越是这样瞪我,我越想找张床,找不到,我就实在生气,须知我一生气就手抖……我若手抖得厉害……”
“咔嚓”一声,在惊呼声与惨叫声中,那位幸运的围观男子脖子一歪,从我手掌中慢慢滑落了下去。
而我故作诧异,万般无奈,随后嘴角仿佛撕裂般大笑,宛如撕掉蝴蝶翅膀的儿童,听着既天真又残暴。
“你看,就会变成这样了啊……”
在场诸人皆勃然变色,梁挽脸上的惊异也难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