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半信半疑:“你这话说得又真又假,就算我肯折身去开个酒肆,又怎会在那个破地方呆了三年?你和我相识又多久?我凭什么就为了救你,而回到这个聂家?”
梁挽苦涩一笑,似乎发现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这让我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我和你的关系是……”
等等等等,还有别人在听呢,别说啊啊啊啊!
我假作羞怒,毫不犹豫地打断:“你住口!这种天方夜谭你也敢说出来骗我?”
要真让他说全乎了,曾先生就听到了。
曾先生要是听到了,那聂楚容也听到了。
如果他听到了,那梁挽的三分生机就变成负十分了!
梁挽见我打断,却有些疑惑和妥协地看了看我:“我是想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说啥!?
朋友!?
你真这么说的话,我想打死你就不是演戏了!
我只愤怒且蔑然道:“够了,身份的事儿我自然会去查证,可似你这等只顾眼前而不顾身后的蠢蛋,我怎么会把你当朋友?分明是你在这儿卖惨扮弱,想诓骗老子!”
他眉间动了一动,却不言语。
我只冷声道:“看在你自愿受我一剑的份上,我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是能乖乖滚开,我可以就此放过你。等你的伤好了,再与我一战。”
咱们要不重置一下立场和人设,你把郭暖律那个宿敌剧本拿过来改改算了?
他却叹了一口寂寥悲哀的气,可这口气叹完就像是把身上的软弱无助都给叹完了,梁挽看我的神情忽的坚定起来。
“我在那一日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不赶过来,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带走,你觉得我会是失约的人么?”
自言自语完这一句,他目光猛地一锐,忽然猛冲急驰了过来,用上了他没有受伤的另外一只手,五指成爪,直接如鹰隼抓小鸡一样地去抓我的肩臂!
我骤然受袭,却也早有反应,瞬间回剑一挡,去刺他的掌心,他却先是如鹄旋风刮一般退后三尺,躲开剑锋,再是往地上一倒,以手撑地,倒踢我三蹴三击!
好家伙,动真格了!?
这要是在平时我是没事儿,可如今那三蹴踢在我剑身之上的力道却如瀚海波涛一般汹涌无匹,硬接的结果就是我的剑身开始格格作颤,近而影响到了我的背伤。
我匆忙揉身,让过一踢,又往后急撤,躲开三蹴,再是侧身一避,躲开他急甩出的一道儿飞袖,只觉那风声猎猎作响,打起来如雪白浪头的尖儿,泰山压覆的顶儿,一股巨力去挫拨骨骼、袖口衣角都涨着内力。
万一被打中一记,那会直接把我打懵或打晕啊。
那曾先生到时一定会出手,梁挽可就完蛋了啊!
我被打得急了眼,只怒道:“姓梁的,你敢这样欺我!”
这一声儿如风雷般鼓噪的急叱被我这么撂下,倒让梁挽的动作停了一顿,因为他似乎感觉出了某种熟悉的口气熟悉的味道,以至于他看向我的目光都泛出了一股子惊喜。
可惊喜下一瞬就只剩下了惊。
因为我趁他懵圈立刻迅速出剑,那剑尖迅速划刺了他的雪白飞袖,并顺势往肩臂上一挪,搁在了他的胳肢窝。
他一愣,有些困惑地看我。
我立刻奸笑道:“这儿可是有几条筋脉交错的,戳一下就会一直流血,你想不想试试看流血而死的滋味……”
被擦脖子他不怕,胳肢窝难道他也不怕?别看这地方搞笑,这里可是真的有动脉在的,戳一下一个血洞就出了。
梁挽无奈地看了看我,道:“你真的是……”
话音未落,我忽闻身后一阵急风袭来,我暗叫不好,迅速回身以剑荡开那道锐风,却被一杆熟悉而硬挺的枪身给狠狠撞了一下,就像大车撞布娃娃似的撞了足足十尺之远,我才在半空中几次翻身、卸掉冲劲儿,就此立定。
而那以枪撞我的人。
除了寇子今,还能有谁?
他怒哼哼地看着我,道:“你这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冒牌货!还敢在我面前冒充聂小棠,你还敢去伤梁挽!?”
我听得完全懵到,梁挽也是一惊,被这混乱的场面搞得万般无奈道:“他不是冒牌货,他就是小棠,只是失忆了……”
寇子今一怔,左看看我又右看看梁挽,奇道:“真不是冒牌的?可我刚刚赶来,看到他对你出手可是极狠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登时一剑刺去!
“什么狗东西敢背后偷袭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