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觉得……我赢不了老七?”
小错杵在那儿,静默如一根残损破旧的旗帜,好半天次啊捡起了言语,道:“我与他相处多年,只知道他认真出手时从不容情……对他来说没有点到即止,只有杀到尽头……”
我全然不信,只道:“可上次我和郭暖律二打一,他不就走了么?”
小错居然有勇气用力地瞪了我一眼:“那能一样么?”
我也暂时退了笑容,不容拒绝道:“是不一样,这次是单打独斗,所以我更加不能退!”
聂小棠是聂小棠,聂楚凌是聂楚凌。
聂楚凌可从不去拒绝什么高手的挑战。
若是就此退了,一生的傲骨志气也就搁浅在心头了,以后还拿什么勇气决心去和人拼杀撕斗?
小错却霍然站起,脸色发红、急切力争道:“可你已经不是聂楚凌……你现在是聂小棠,是棠花酒肆的聂老板啊!”
我却狂放一笑道:“你有你的坚持……我自然也有我的,如果这次能胜了他,我能要了这王牌杀手的命,一来可以拖延,二来也能震慑下那杀手组织,让他们掂量掂量杀我要用多大的力气……可倘若我推了这场决斗,便是失了先机气势,他回去以后把你我的事儿一说,日后组织派他来围剿我们,可就不止他一人,而是倾巢而出了!”
“再说了……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基业,我凭什么就这么放弃了?凭什么是我去逃?”
小错只急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就听我一次好吗……”
我只冷声道:“陈影绰,你闹够了没有!”
说完我就站起来,猛拍桌子发起怒狂:“你一见面就被他吓破了胆子,一筷子就往自己喉咙上戳,我已经很气了!你如今还撺掇我逃跑?过往那么多次生死冒险,你都没拦过我。比接星引月阁更可怕的聂家,你都没有怕过。如今这样子,你到底是怕我败亡,还是怕我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这等诛心之论,把小错也一把震住了。
他愕然而悲戚地看着我,嘴唇剧烈颤抖几分,似乎完全没想到我能剖心开肺般说出那最后一句话。
说完,我也马上就后悔了。
说到底,他今天突然自尽那个荒唐举动把我给刺激到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口不择言。
可如今一时之间要把话收回,我也觉得有些不能够。
小错只是目光恍动不休,赤红着眼看着我。
“聂哥……相处三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当然不是。
可我又生怕他一气之下,又做出像举着筷子插喉咙那样不理智的举动,便硬着头皮,冷声厉色道:“我没这么看你,可你却看错了我!”
别人打上门来,我岂是个能临阵退缩、望风而逃的人!?
再说了,凭着郭暖律新增的剑,凭着我二次打老七的经验,我就不信没有什么胜机。
小错,也就是陈影绰,因委屈愤怒而剧烈地起伏了几分,像一脉脉浪头在他心中翻动不休,到最后却再无一言可说,只与我剩下了沉默。
我却硬起心肠,恼道:“你若这么担心他……那我设法不语他拼杀到底就是了……我若能胜,留他一命还不成么?”
陈影绰却立刻抬眼看我,怒道:“这不是我想说的话!”
我却瞬间一出手,就点了他身上的穴道。
小错惊疑困顿之下,我又叫了池乔和卫妩过来,冷声道:
“我要关他紧闭,这三天不许他出这房,不许他见任何人,也不准给他任何可以削尖刺杀的利器,不许他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池乔一愣,道:“聂老板,这是怎么了?”
卫妩也疑惑道:“难道小错兄弟又和上次一样去刺杀梁挽?为什么要忽然关他紧闭?”
我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也没说什么,二人也不再言语,只是听话地把和我出了房门,把房间用链条给锁了起来。
陈影绰只沉默地坐在那儿,不发一言,不说一字为自己辩解,直到我把门扉关紧的那一瞬间,也许他才微微抬头,看了我最后一眼。
那一眼里蕴含的千种委屈,万般悲怒,也许连我自己都说不清、辩不明呢。
可是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再做出任何冲动之事。
接下来一天,我特意去找了隔壁镇子的郭暖律,与他商讨一下与老七决斗这事儿。
谁知郭暖律听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