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瑛也震了一震,仿佛也意识到——这人来真的!
真的要使用“衍法仙纵”之中的神功,冲涨致命的穴位,提升五成的功力,打破这牢不可破的牢房,可代价却是全身筋脉尽断——也就是自己的命!
莫奇瑛有些面色狰狞道:“你以为我这就怕了你?”
他一把手挪开我的咽喉,朝那牢房栅栏靠近,我就忽的喊道:“等一等!”
这一喊倒是冲破了敌我的界限,无论是梁挽,还是莫奇瑛,都是一个睁眼,一个转身,看向了我。
只是一个是凛然怒目转了温润,一个是淫带邪意多了好奇。
而我只对着梁挽道:“你等一等好吗?别用这最后一招,可以么?”
梁挽眉头一震:“为什么?”
我目光一凝:“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让你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不是叫你为了这种人、这种事,死在这种莫名其妙、阴冷潮湿的地方啊!
如果你信任我,就请再等一等。
于是莫奇瑛也住手。
方才他分明是想趁着梁挽调整呼吸的瞬间进行暗算,我岂能叫他得了手?
他看向我时,那淫而邪的目光像是在品味着一道佳肴,而我只冷眼道:“他若冲进来,你的胜算可并不大。”
莫奇瑛挪了脚步,靠近几步,一面欣赏着我脸上身上的一切,一面浅笑道说:“胜算大不大也得比过才知道……就算他提升了内力,二打一的话,也不是拿不下他,而他一旦死了……你就还是我的了。”
我仰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拿一双积冰攒雪的冷眼,去瞟那二楼的丁春威,我也不去瞟莫奇瑛,我就以这个全然傲慢无视的姿态,撂下了一句话。
“你当真这么喜欢我?”
莫奇瑛一愣,随即笑道:“当然。”
说完,他像故意显示手段似的,把我系在头发上的绸带给扯松软了一些,拉了一根下来,随几缕头发丝赫然飘落,绕在指尖,他低头品味,竟还细细闻嗅了几分,脸上渐渐露出一种被击中一般的,柔软到不行的痴色。
“似聂老板这等风姿绰绝、明若玫瑰的美人……平日里随意瞪我一眼,都让我觉得被媚煞了、艳疼了,更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
我现在怎么了?
这种好像从油缸里捞出来的油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同时,也很困惑、很不解。
我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腰和腿,还有什么地方好看的吗?
就算套了这轻薄妩媚、凸显玲珑身段的舞衣,就算被绑成这个暧昧奇怪的、供人享用的姿势,也不至于这样吸引变态的吧?
等一下,脸上的触感好像有点奇怪,难道变态趁着我的昏迷的时候,还给我化了淡妆?
我心里想七想八的时候,梁挽已越发勃然盛怒:“我可不愿等,他若再使什么阴损手段……”
话还未完,我只回头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让我继续说。
梁挽则有些愕然、有些异样地看了看我,随即那怒目里含了更多无法言说的委屈、难受,看得我心里都一痒。
仿佛他看我被莫奇瑛这厮这样那样,心如刀绞的感觉胜我十倍不止,他宁愿去油锅里游泳都不肯看此情此景。
而我只转头看向莫奇瑛,嗤笑着,轻慢着而不屑道。
“既然你‘喜欢’我,想必你也想长久地看着我……”
莫奇瑛点了点头,我便越发冷淡的、面无表情的,像是随口一言似的,说了一句斩心折铁、绝无回寰的话。
“但如果他死了,我绝不会活下去。”
莫奇瑛一愣,把玩着我发丝的手也跟着僵了一僵。
仿佛像自己心爱的东西沾了什么不干净的灰尘似的。
他不甘又愤怒地拿手指抹了一抹,又猛地攥紧发丝。
而梁挽则是彻彻底底沦陷于震惊。
方才的委屈难受一时抛得全开了。
他面上的神情,就好像被这清晰明朗到宛如剑花流转、好似刀尖折光的爱意,给捧得心都软了一软,化了一化,整个人都像是在烛光火石里噼啪作响了一番。
我不看他,只笃定地补充道:“他若死了,不管是被你杀了,还是自己经脉尽爆而亡,我也会想法去死。”
莫奇瑛刚想说什么,我只迅速打断道:“我知道你会防着我咬舌,这一套我自己都熟了……但人总要吃东西,如果我从此开始绝食,你就算让我戴着口撑,强制投喂,也不过是喂些流食、白粥一类,还容易呛到气管……”
“而你应该看我的脉象,知道我这身子是带伤又带毒,倘若得不到好好供养,虚弱而亡,也是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