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南正欲开口,却被云慎直接制止。
“郡主,你不必说话,本王清楚你能为皇妹做到何等地步。”
云慎向来拥有自知之明,虽说他与星南间是合作关系……
但一涉及到云谨的事,对方定然还是会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云慎更觉得感兴趣的,是来自于秦盏洛的答案。
“云秣戏可为皇妹放弃皇位,那公主殿下…你呢?”
秦盏洛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云谨,眼下被云慎问到,才稍抬起眸子冷冷地望向他。
“本宫自从入殿起便已言过了。无论你想要些什么,力所能及,本宫均可来换。”
“但你今日若是执意伤她,即便你最终坐上了云都帝王的位置,盏洛也必会倾尽全北楚的国力,同你势不两立。云都内外,此生此世,再无安宁。”
云慎煞有甚事地皱了皱眉,先“啧”了一声后,随手便将持着的那柄剑丢到了地上。
他漫不经心,又替云谨将穴道尽数解开。
“皇妹可都听到了?”
他的语气极为坦然,甚至于还含着几分轻松,“是你赢了。”
周围一干人等难免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清楚云慎的转变怎么这般突然,才不过几息过去,就已全无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云谨抚了下脖颈上的伤口,目光复杂地望了云慎一眼。
云慎那时同她所说的那几句话便是:
“皇妹不若同本王来做一个赌吧。”
“赌一赌他们这些人,是否真心在意于你。”
“本王输了之后,必然自此收手,甘拜下风。”
“但本王要是赢了,这剑,必会刺入你的心脏。”
受着云墨笙的缘故。
云慎此生,最恨虚情假意之人。
每每遇到,总要冷眼瞧着这样的人悔恨万分。
要他们抱憾终身。
方才那场生死之赌,实则危险四伏。
倘若他们当中有一人藏虚,云谨都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云慎任由身边的侍卫将自己缚住,离开金銮殿前,最后又回首望了一眼。
他对云谨,倏忽存了些许的羡艳。
一切尘埃落定。
慎王谋逆失败,即刻前往先帝之前规划给他的封地,终生不可再踏入皇都半步。
这对他来说,无疑已是最好的结局。
轮到星南郡主这边,处理的手段却是温和了许多。
甚至于,她尚且还有机会能同云谨谈谈。
此番落败,却是输得彻底,星南望向云谨,轻声道,“终究是你赢了。”
云谨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星南……”
星南却偏开了头,下定了决心般,“星南自请远赴和亲,望王爷成全。”
云谨的语气,却变得坚定万分,“星南,你不必如此。”
“怎么,若兮此番,是同情我吗?”星南讽刺地笑了笑,垂下眸子。
“远赴和亲不会是你所愿,纵然你做了许多错事,但并非不可原谅……”云谨到底还是不忍,轻声叹息,“自此之后,你还是回到星南王的封地,莫要再回到皇都来了。”
“星南…知晓了。”星南抬起眼来,深深地望着云谨。
心中知晓,这可能会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
有些话明知道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还是想要问问。
“若兮,可曾对星南有过哪怕半分心动?”
“我一直视你为嫡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星南复又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仍旧回复那句,“星南…知晓了。”
她的语气那样沉重,叫人难以忽视其中存着的隐痛悲伤。
她知自己执念太重。
千谋万计地搅入这场皇位争夺之中……
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
星南在离开之前,提出想要单独同秦盏洛谈几句的要求。
秦盏洛回望了眼身后的云谨,答应了下来。
星南向自己的这位情敌望了两眼,随后便移开目光,不愿再去看她。
“我很羡慕你,或者说,我嫉妒你。”
“分明我才是更早心悦若兮的那个人,可最终却是你赢得了她的心。”
秦盏洛神情淡淡,并未作出回答。
她知对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暂时听着,便好了。
星南就在这时又转过了头,同秦盏洛对视,似是平淡地开了口,“秦盏洛,你别负她。”
“你若负她被我知晓,我定然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若兮亲手夺回来,绝不善罢甘休。”
秦盏洛只浅淡地笑了笑,“不会有那一日的。”
阿谨是她愿意倾其所有追寻的一道光,她又怎会不加珍惜。
等到星南终于登上了那架马车,准备动身离去之后,云谨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