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动静太大了些,将云墨笙都引了过来。
云墨笙望了望在地上打滚的云景亦,又望了望那边沉眸站着的云谨,不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父皇!父皇你要为我做主啊!那云谨要谋害我!好疼——”
但是没人见云谨那边出手,也就作不出什么证。
倒是云景亦出言挑衅的那一幕,被他的随从原封不动地学了出来。
“混账东西!来人,把这个混账丢到他母妃的宫里去,晚些朕再去处置他!”
云景亦后知后觉地有些惶恐,甚至于短暂地忘了喊疼:父皇这次没向着自己,糟了!
等到云景亦被人架走之后,云墨笙才转过身,望向了云谨。
“谨儿,入宫是想要来找父皇的吗?”
后来云谨跟着云墨笙,共同去了御书房中谈话。
“父皇,儿臣想知道,母妃她……”云谨垂下了眸子,难掩悲伤,“母妃她,到底是如何薨去的?”
云墨笙摆出了个慈父的模样,对其解释道,“谨儿,父皇那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母妃是遭了那西风公主的嫉妒,因此宫内被纵了把火……”
可惜云谨并不相信这番说辞,“但那位公主才刚入宫不到三日,同母妃无冤无仇的,甚至并未有过交集。如何就会妒忌成狂?”
云墨笙的眼神略顿了一顿,但又极快地调整了过去,并未让云谨发现。
“人心这个东西,很难衡量。谨儿尚且年少,还不懂得大人之间的这些爱恨情仇。”
最后,云墨笙劝慰对方道,“谨儿放心,父皇定会遣兵踏破他西风国土,为你的母妃报仇。”
可云谨只是浅淡地应了一声,似乎仍是有所疑虑。
她并不信,这其中,定然还隐着其他的真相。
***
“爹爹,儿子来了。”
云即礼到达寝殿之后,打断了云墨笙对当年的有关回忆。
他见到自己喜爱的儿子之后,心情不由得好上许多,眼中甚至也带了些许的笑意。
“即礼来了,怎么样,最近在东宫住得可还适宜?”
云即礼面对着他时,眼中同样带着笑意,“回爹爹的话,一切都好。”
云墨笙因此而点了点头,之后稍稍侧目过去,示意添喜先出去。
添喜知道这是陛下要同太子间说些秘密的话,于是颇有眼色地自行走出了殿。
待寝殿内只剩下云即礼和他之后,云墨笙才面色凝重地开了口,“即礼,父皇自觉身体……”
他并未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继续道,“父皇死前,会立好遗诏,将皇位传授于你。”
“左相他们皆是忠良,又认同储君,彼时定会尽力辅佐你即位,即礼无需担忧。”
“但你需要记住一点,即位之后,务必要立即除去谨王。”
云墨笙句句都在为云即礼考虑,云即礼也只是看似乖顺地应了下来。
待到走出殿后,云即礼脸上伪装出的笑意,才尽数退去。
他离开之后,冷眼回望了下身后的寝殿,不带什么感情地笑了一笑。
每每在对方的面前演着那种父子情深的戏码,都让他心中暗自作呕。
这个人,还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啊。
皇位?在他的眼里,都抵不过吃上块母妃给他做的小甜糕。
而且,还想让他去除掉谨皇兄?做他的梦去。
***
三日后的夜里,云墨笙又吐了次血,这次他的身边有一个宫女伺候,见到后吓得半死。
云墨笙缓过来后,只阴沉地望着对方,冷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想,你应该明白吧?”
那宫女点头如捣蒜,连忙应道,“明白明白,奴婢明白!”
云墨笙将威压收回,似是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去给朕将添喜唤来。”
添喜来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云墨笙的面前。
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即便那宫女找完他后便匆忙地离去,添喜的心中也有了猜测。
陛下他,这是又吐了血。
云墨笙对添喜并无避讳,这已是他如今在皇宫之中,唯一能够相信的人。
“添喜,朕前几日让你准备的遗诏,怎么样了?”
添喜也不含糊,立即将袖中藏着的拟好的诏书取了出来,“回陛下,已经备好了,就差您亲自添上个名字……”
云墨笙便自龙床上起了身,勉力地坐到了桌边,指了个方向后吩咐道,“那边有笔墨,伺候着吧。”
于是添喜将那诏书端正地摆放在了帝王的面前,随后立即转身去取笔墨。
云墨笙提起了墨笔,想将云即礼的名字添在上面,才刚写完一个“云”字,发觉殿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