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慎虽然不以为意,但还是自觉向后退了退。
在和对方商量了会儿对策之后,心也随之安了安。
后来星南意欲离去时,云慎突然想到些别的,于是试探着开了口。
“郡主可有心许之人?用不用皇兄帮你……”
看她那副模样就知该是还没经历过男女欢爱,所以才会觉得厌恶……
云慎心里算盘打得很响,讨好自己的缔盟对象,无疑是件益事。
这丫头要是喜欢谁,自己到时候就派人强行给她缚到身边,如此卖个人情。
星南眉毛微挑,仍是神情冷淡,“心许之人?”
她眸光晦暗不明,语气倏忽笃定,“有。”
哈?还真有?
云慎不由得在心里称奇。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心思这般深沉的皇妹给相中。
他更觉好奇,便下意识追问了一句,“是何人?”
云慎那点儿想八卦的心思,悄然地浮了上来。
语气中还藏了点儿讨好,“力所能及,皇兄定会将人送到你的手中。”
星南浅淡地笑了笑,如寒冬乍暖。
这还是云慎第一次见她在自己的面前笑。
美是美,但总觉得不似是什么好事。
“本郡的那位心喜之人,名唤云谨。”星南边漫不经心地说出,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去。
她做事一向从容随性,也无意去观测对方的神色。
“还望慎王,尽力而为。”
云慎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叫人有些难以形容。
过了会儿,才听得他意味不明地言道:“果然如此。”
他就觉得,星南平日里对云谨的珍视程度…已经到了让人费解的地步。
却没想到,原来他的这位皇妹,还真是怀着这方面微妙心思。
云慎初时同意与星南迈入同一阵营,其实是看重了星南王那边的势力。
可后来在见识过对方的行事手段后,便暗暗心惊。
乃至被星南有意无意地在心底种下了几分忌惮。
他知晓星南定不会是因为觉得他实力强劲才肯进行扶持,但也一直想不到缘由。
此次却令他得以猜测个八九不离十——大抵,是星南爱得矛盾。
如今,也只不过欲借由自己来同云谨进行博弈。
虽为棋子,到底受益。
云慎眯了眯眼,视线随意地落在前方不远处。
先前“酣战”时随手抛开的几件衣衫,还散落在那边,皱巴巴地堆在地上。
他不禁为此而皱了皱眉,心中兀地觉得嫌恶。
于是走出书房,向尚且在外面候着的小厮命令起来。
“来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
星南自云慎那边离去之后,径直归回了自己的府邸。
她才迈入府中走了不过几步远,就见府中常备着伺候的侍女迎了上来。
零灵有些紧张地望着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太敢说的模样。
星南见不得别人这般样子,不禁蹙了蹙眉,“有什么事情,只管直说便是。”
这侍女性格唯唯诺诺,其实不适合待在星南的身边。
但当初父王硬要将她留给自己,也只得忍耐。
不过除去对方的性格为星南不喜外,对她倒算忠诚,办理事情也还爽利。
零灵兀自在心里鼓了鼓劲,接着小声对星南嘀咕道,“王爷他亲自来了,主子切记待会儿需谨慎些。”
星南眸光微闪,知晓了这人为什么明明已被自己改了性子,却仍旧态重现。
在星南王面前,这些下人终究是甚于对自己的畏惧的。
父王他…到底还是来了。
星南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的男人,略垂眸唤道:“父王。”
星南王闻声回头,周身尽是多年上位者所特有的威严,“你从云慎那里回来?”
星南并不掩藏,只是为星南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是。”
星南王接过茶后,盯着他这女儿的脸看了一会,终究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人皆知趋利避害,可你却非要自己蹚入这摊浑水中,到底意欲何为?”星南王的眉头紧皱起来,“难不成,即便那小王爷已经结亲,你却仍然念念不舍?”
先不论处其他,就单说如今云谨已经立志只娶那一正妻王妃。
难不成,还要他堂堂星南王的嫡女去伏小做妾?
她为何就是不肯死心呢……
星南沉默了会,而后轻声叹道:“父王不是知道吗……”
她转动着手中的精致小盏,“在封地的这些年,女儿试过忘却,试过去接受新的人。可到头来,仍是舍不下她。”
星南王心中猛地生起一阵怒火,无从发泄,便随手摔了手边的茶盏。
他这边动静,惊坏了门外候命的几个下人,忙进入后又齐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