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周岚月腾地站起来,打算去前厅问个清楚。谁料刚跨出门,迎面而来的小厮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上前向她复命:“姑娘,宁国公已离开了!”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不应该是留下苦苦等她吗?
怎么她赶了两次,还真将他赶走了?
她气恼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柱,旋身欲回房,却听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唤她:“月儿。”
周夫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朝这边走来,她衣着大方得体,应是待客后才从前厅过来。
周岚月暗暗叫苦,今日宁深上门拜访,她却躲在房中避而不见,乃是极为失礼的行为。母亲这时候过来,八成是和父亲一伙来教训她的。
“母亲。”周岚月溜不走,只好立在原地低低唤了一声。
周夫人走到她面前,示意身后跟着的人把捧着的东西送进她房中,问道:“怎么出来又要回去?”
她心虚不语,周夫人叹了声气,也不再问,径直越过她向房中走,看样子是有话要与她说。
周岚月默默跟在后面,先看到侍女手中端着的东西,疑惑问:“母亲,这些是什么?”
周夫人回头,“是子沉送给你的。”
周岚月听后果然闭上了嘴,暗自后悔问这一句。
不过宁深倒是怪了解她的,方才经过侍女身边时就瞥见一片金灿灿,一眼就知该是她喜欢的东西······
第69章 颓靡
待关上房门, 周夫人坐下,“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周岚月知道母亲的来意,可觉得难为情, 踌躇试探道:“母亲, 如果是你被一个醉鬼轻薄了, 但那醉鬼不是故意的, 而且你与他关系还算不错······你会怎么做?”
虽说如今民风开放,可哪有女儿这样假设自己娘亲的?
周夫人语塞,瞪她一眼道:“没点礼数, 从前学的规矩全都落在军营了!”
话音落, 周夫人才意识到什么, 惊急追问道:“你把人家子沉怎么了?”
昨夜周岚月在外酩酊大醉, 最后还是宁深将她送回来的, 既然这样说, 那个醉鬼不就是她吗!
知女莫若母,周岚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猜了出来, 烦躁地扯了把头发, 最后没有办法, 凑近到母亲耳畔悄悄说了几句。
周夫人听罢又惊又恼, 伸出手来便揪住她耳朵,气道:“当真出息了, 你这孽障!”
“哎,哎,母亲!”
周岚月吃痛求饶, 慌忙辩解道:“我那时喝了酒,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且, 而且······”
她忙着躲母亲的打,最后忍不住口不择言:“而且他也没反抗啊!”
周夫人动作骤然停住。
她是做母亲的人,自然懂的更多。难怪在前厅时她就觉得宁深的状态与往日不同,依旧端方有礼,可言行间的态度不像是对朝中同僚和家眷,更多的是晚辈的恭谨。
他坐在下首,时不时望向门外方向,分明是在期待周岚月过来,瞧着有话想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最后没见到周岚月,却也没有纠缠,人是离开了,可还给他们周家送了不少东西,处处能看出用心,其中送给周岚月的那份尤甚。
她那个贪财的女儿,稍后打开一看,恐怕件件都送到了她心上。
这样的态度,可不像是受了轻薄来问罪的,倒像是来诚意求亲的。
“这件事若是让你爹知道了,恐怕得扒了你的皮。”
心中的猜想渐渐落定,周夫人嘴上怪了一句,手上却松开她耳朵,脸上含了细微的喜意,试探道:“你做了浑事,就打算这样躲着人家?若是不喜欢,又为何要胡来?”
“不是不喜欢······”
周岚月下意识反驳,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她想找补,却又说不出违心的话,最后坐在桌前,窘迫地把头埋进臂弯,嘴硬道:“我喜欢过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你若只想玩玩,就莫要玩到世家子弟头上,平白惹出许多事端。”
周夫人深知女儿脾性,心里早如明镜一般,见她说漏嘴也不揭穿,而是剑走偏锋激了她一句,“既如此,明日我便带了你去宁府,你亲自道歉,想必宁子沉也并非心胸狭隘之人,这事便算了了。”
“那怎么行!”
听母亲这意思,是要她快刀斩乱麻,利落些与宁深断了?
周岚月当然不同意,满口拒绝,抬眼却发现母亲眼中尽是戏谑,才意识到自己被调笑了。
她大窘,不满唤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