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岚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重复确定道:“我?我和秦未柳?”
她大惊失色,忙不迭把自己摘出来:“疯了吧你!秦九是照水的人,你可别给我泼脏水!”
“照水?”
宁深没想到她醒酒后还能记得自己的话,心中暗怪自己不该问。
不过他先前不知照水与秦未柳的关系,此刻结实愣了半晌,低下头没了咄咄逼人:“原来是这样······”
周岚月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荒谬,委实荒谬!”
“我告诉你。”
她不知自己和秦未柳相处的样子哪里像一对,只觉得宁深白长一双眼睛,生怕有什么话不说清楚让这厮又瞎猜,一股脑解释道:“那日陛下说的都是玩笑之语,我从没想着要与谁结亲,你可别瞎想,平白污了我名声!”
“玩笑?”
“不然呢?”
今晚一时脑热喝了太多酒,周岚月还喜欢混起来喝,奈何在魏都锦衣玉食太久,身子远不如在军营时强硬,今日几坛酒灌下去,让她现在依旧头疼欲裂。
她没好气,烦躁道:“魏都一个像样的男人都寻不到,我还结亲······”
她突然止住话头,目光转向他,意味不明诡异道:“你还不错。”
“什么?”
“不对啊,我与谁结亲,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岚月托腮,勾起唇角饶有兴趣:“你想干嘛?”
被这样一问,宁深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如同魔怔一般。
他感到异样,无声红了耳根,僵硬道:“你就当我没问过——”
“不行啊,莫非······”
毫不犹豫拒绝,周岚月歪头向他凑近,压低声音问:“你看上我了?”
被她直白的话语一激,宁深感觉心间如被羽毛挠了一下,顿时一片空白,别过眼不知该怎样接话。
狭小的空间中无端升了温,微晃的烛火映在人脸上,如同镀了一层金边。
周岚月静静盯着他不放,心道皇室出美人不假,不过宁氏在这方面的本事也不逊色。
她觉得,那股压下去的醉意好像又上头了。
“你不说话,我可当你承认了。”
满意地翘起唇,她道了一声“这就好”,而后主动揽起他脖颈,近在咫尺时还狡黠笑了一下,不加犹豫凑上他的唇。
她喝醉了,没人会与醉鬼论对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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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老爷与宁国公已在前厅等候多时了,真的不去——”
“说多少遍了,不见,叫爹不必再来唤我!”
半个时辰过去了,周岚月心烦意乱,在房中不断踱步。
听侍女又来禀报一遍,她耳尖带着绯色,停下脚步急躁地骂了一句,意识到自己情绪过分激动,才强压下来,声音放低重复道:“不见,让他快走。”
她口中的“他”自然不是周阁老,而是大清早便登门的宁深。
此人来时本是想要见她,无奈她昨夜才做了昏头的事,一觉酒醒正是羞愤欲死的时候,饶是她面皮厚,也不能装作无事发生那样去与他相见。
这人才被她轻薄过,怎么就能丝毫不受影响地来周府找她?
周岚月纳闷,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他与自己爹已经在前厅许久,两人同为阁臣,除了朝堂那点破事,还会聊些什么?
周岚月越想心跳越快,连忙摇头,想要甩走那莫名其妙萌生出的念头。
也是见鬼了,昨儿晚上她喝了太多酒,不管不顾地胡作非为,且不说倒霉将马丢了,竟还一时醉意上头,将好心捎她一程的宁深按住强吻了!
今早一睁眼,先前发生事情的细节一股脑全都涌进了她脑中。她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刀,如此便能就地长眠,不再去想自己做的那些浑事。
周家与宁家是世交,一向关系不错,她做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该如何相见?
这样想着,她脸上泛起红,心却格外诚实,又将昨晚的事回忆了一遍。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她哀嚎一声,在自己额上狠狠拍了一把,身体向后仰倒。
鬼迷心窍,她完了!
周岚月心中满是绝望,突然想起另一茬。
当时她霸王硬上弓,宁深就算没有防备,愣神也是一瞬的功夫,之后怎么没见他把她推开呢?
不仅没有反抗,好像还、还······
还伸手揽了她腰?
她脸轰的一下红了。寻常人被调戏的反应不该是这样,这家伙如此反常,是他过去藏得好,其实原本就不是个正经人,光线昏黄暧昧间也像自己一样生出了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