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人跟他们说一亩地的山芋能产出个三千斤,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么。反正他们是打死也不会信!
牛三媳妇见自己说破了嘴皮子,那些人就是不肯信她,气不过的道:“你们要不是不信,明儿个只管跟我去大柳村!那沈家还有一亩地的山芋未收,你们只管去沈家的地里看,看我有没有说大话。”
就这么滴,胡家墩的这几位便起了个早,跟着牛三媳妇回了大柳村。这赶了一早上的路,连口水都来不及去牛三家喝上一口,就直奔沈家而来。他们要亲眼看看,亩产三千斤的山芋长得是个什么样。
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吴婆子心里嗝咚一下。
原本种山芋的法子只有她沈家会。按她家老头的意思,大家伙儿一个村里头住着,在自家屋里放个p,别儿个都能知道她中午吃的什么。又是乡里乡亲的,所以这种植山芋的法子,肯定是要传给村里人的。可着外村的人,他们之前倒是曾未想过。
都怪牛三媳妇这个大嘴巴,还没隔个夜,这事儿叫她娘家村里头都知道了。现在别儿个寻上门,若问起种山芋的法子,她家老头子定是倾囊相授。可这样一来,怕是要不了几天,整个县里都会了种山芋的法子。那明年多种些山芋来卖的打算,怕是行不通了。
吴婆子还在想着痛失山芋买卖的事儿,沈老头已经带着人去了山脚下的山芋地。
“杳杳,你在家看着弟弟妹妹,奶去山上给你打些栗子!”
吴婆子不想看见那几个外村人,又想到昨儿个夜里,她家杳杳说今年的鸡喂的特别好,特别是那几只大公鸡,若是用板栗来烧,滋味特别好。
沈杳这么一说,吴婆子便记在心里。如今正是吃板栗的时候,就打算去后山打些板栗回来。除了烧鸡,还能炒些出来给孙子孙女们当零嘴。
吴婆子上了山,沈老头带着儿子儿媳妇们下了地,沈杳沈红梅姐妹俩留在了家里带弟弟妹妹。
“这个是我们的姓——沈!”沈杳一得空,便会用小树枝在沙盘上写字,然后教堂姐和弟弟妹妹们认字。
说到沙盘,那还是沈老头听闻黄沙可以用来练字,特地跑了十几里外的流沙江边淘的。
沈长生对认字并不感兴趣,此刻的他,更想与村里的玩伴们去掏鸟窝,便央求着:“二姐,我想出去玩!”
沈杳头也没抬,擦了沙面上的“沈”字,又写起了其他。至于沈长生的话,沈杳权当没听见。
沈长生见自己说话不好使,朝着沈延年挤眉弄眼,示意堂弟与自己一起央求。
接收到授意,沈延年抬起屁股,朝着自己亲姐的身边挪了挪,然后抱着沈杳的胳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沈杳。
“二姐,二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姐姐了!”沈长生也拍起了马屁。
若是换了沈红梅,怕是早就让兄弟二人出了门。可她沈杳是何许人也,岂会被这种糖衣炮弹所攻陷。
“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想去干嘛,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岁的人,那树上的鸟窝是你们能掏的?”沈杳推开沈延年的手,像个长辈似的教训着弟弟们。
她早上无意间听到了弟弟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盯上村西头那颗老柳树上的鸟窝。可他们才多大?那树岂是他们能爬的?反正,她今日是坚决不会弟弟们出去。
沈杳教了一会儿字,弟弟们心不在焉的学着,沈恬打起来哈欠犯起了困,只有沈红梅学的认真。
“大姐,你在沙子上练会儿字,我带恬恬回屋里睡觉。”
只是沈杳还未动身,沈红梅便先一步抱起了沈恬:“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你能抱得动?你呆着,还是我抱恬恬进去吧。”
也不知是三婶的基因,还是这几年沈家的日子宽裕了些。比起沈杳跟沈红梅小时候,沈恬要生的瓷实很多。虽不说有多胖,真要让沈杳来抱,确实是有些吃力。因此,她便没再与堂姐去争。
抬头看看天,见时辰不早,便收起了沙盘,带着两个弟弟去了后院,准备摘些菜来做晌午饭。
直到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山芋堆在了沈家的小院里,直到饭菜都端上了桌,去后山打板栗的吴婆子还未回家。
沈杳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自她出生以来,她奶可从来没有出了门子,连饭也不回来吃的。
有此预感的,不止沈杳。沈老头和沈家三兄弟皆觉得心中不安,饭也来不及吃便要上山寻人。
沈老头作为一家之主,心中自是有一杆子秤。且不说老婆子到底如何,这事儿孩子们也帮不上忙,没必要让孩子为了等他们挨饿,便嘱咐道:“老大媳妇,你妯娌几个带着孩子们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