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沈老头,就连沈杳她爹和叔伯们都被吴婆子喊上,气冲冲的去了刘长根家。
沈杳最是喜欢看热闹,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还未到刘家门前,远远的就看到刘长根屋前围满了人。待走得近些,便听到有妇人的嚎哭谩骂:“老天爷不长眼啊,我胡家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害人精的姑爷,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姓刘的,赔钱,今天你必须赔钱!就因为你说搭大棚种菜能赚钱,你大哥才猪油蒙了心用家里所有的钱用来搭棚子,买油布。就是因为你,连种麦子的地都被用来种菜,结果全部打了水漂!”
那妇人说完,便哭的更大声。
“三叔来了!”
听到沈老头来了,围着的人纷纷后退一步,让出一条小道来。
沈老头背着手,看向刘长根:“怎么回事?”
刘长根的脸上不知道被谁抓出了一道血印子,听到沈老头问话,羞愧的低了头:“是……是我鬼迷了心窍……我……”
王刚看着吞吞吐吐的刘长根,心中窝火,一把将人推到一边,跟沈老头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刘长根偷偷将大棚种反季蔬菜,且一斤能卖三十文的事告诉了岳家。又告诉了岳家怎么搭大棚,怎么浸油布,在什么时候播种等等。
刘长根这人没什么本事,一直被岳家瞧不起。那日也是喝了两杯酒,想到这些年被岳家轻视,又想到自家搭的两个大棚,一时上头便跟岳家炫耀了起来。
反季蔬菜的事,年初那会儿便穿的沸沸扬扬,刘长根岳家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在听到女婿说反季蔬菜出自大柳村,且女婿也跟着种时,便又灌了刘长根几杯酒,将他的话套了干干净净。
且说刘长根走后,他那大舅哥跟岳父母一合计,就将家中所有的钱拿来买了桶油和布,又将所有的旱地都搭了大棚,连种麦子的地都不曾留出来。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种子发了芽,也栽进了大棚里,打了苞开了花。
可昨儿个突然降温,刘长根的大舅哥怕菜冻着,又想起妹夫说冬日里需靠升炉子来给大棚里升温,就将院里码好的柴全拉到了地里,在每个大棚里都升起了炉子。
感受着棚内逐渐升高的温度,刘长根大舅哥喜不自胜。
再有两个月,这棚子里的菜就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光想想都觉得美得很。
刘长根那大舅哥还做着发家致富的美梦,哪成想一觉醒来,棚里的蔬菜叶子全都发干打着卷,焉了,一看就是活不成了。
整整七亩的地十几个大棚,一夜之间全毁于一旦。
“要不是这个杀千刀的胡吹,我胡家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七亩的地,整整七亩的地,血本无归啊!这叫我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啊!”妇人瘫坐在地上,呼天锤地。
沈杳从围观群众口中得知,这妇人,便是刘长根媳妇的娘家嫂子——陈氏。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沈老头黑了脸:“你们要找长根算账,我们村不会拦你。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跟长根把帐算清,毕竟这是在我大柳村。”
“哪里来的老不死,滚远点。我跟我妹夫之间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刘长根的大舅哥伸手就要推搡沈老头,被眼疾手快的沈老三一把拍开:“这里是大柳村,哪轮得到你来撒野。”
看着快要群起而攻之的大柳村村民,大舅哥也犯了怂,缩到了刘长根身后。
沈老三冷哼一声,逼到了那人面前:“也不怕告诉你们,大棚种反季菜是我沈家想出来的法子。我爹心善,想咱们大柳村都能吃饱穿暖才带着大家一起搞大棚。这其中,就包括你妹夫刘长根。”
“我沈家赚钱的法子,给你,是你的福分。若是不给你,你却觊觎,那就是灾。你以为大棚种菜是搭个棚子就能种的?这其中的门道多着呢,若是没有我沈家亲自指点,这个菜,你种不出来!”吴婆子叉着腰,气势十足。
“就是,若是随随便便就能种得,又哪里能卖出这么高的价。”
“要我说,是你们自己贪心,套了长根的话又偷偷摸摸的种,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当凡你问一嘴长根,也不会事至如此。”
“这叫什么来着,偷鸡……偷鸡什么来着。”
“偷鸡不成蚀把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刘长根几个抬不起头,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