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瞒我们瞒得好苦啊!感觉自己一下子跨越阶级了!"
"而且过段时间说要跟秦家联姻了。老板瞒我们要结婚了!"
"越副总,那个秦川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什么时候结婚啊?越副总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最近你们都不在,我们是要被抛弃了吗?"
"林朵你刚还说最近摸鱼摸得如此快乐呢。"
"摸鱼的是你,越副总,你听我说…"
越星疏为人和善,跟下属关系很好,而且都是当时创业一起走过来的,大家关系都很好,经常开玩笑也是有的。
越星疏想回复,可是手指突然一阵钻心痛。
原来他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手上的伤口突然被崩开,血从纱布中渗了出来。
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楚屿的任何事,他从来不知道。
他不敢窥探,也不能。
他和楚屿住过老破小,因为交不起电费,曾点过一个月的蜡烛。
煮泡面的时候不敢放调料,因为要下一顿煮挂面的时候可以放。
偶尔楚屿会带来一个鸡蛋,说他过敏非要越星疏一个人吃。
越星疏在想,当时楚屿过敏的东西好多:牛奶,鸡蛋,肉,甚至苹果都过敏。
"小越!你的手!"沈知佩刚进门就看到越星疏的手背全红了。
越星疏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背,然后抬头看向沈知佩,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沈知佩按了床头的铃,拉住了越星疏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越星疏的眼皮微微跳了跳,这句话他曾经也听到过。
那时候越星灿还活着。
越星灿在家说要给他做爆米花,他开心了好久。
跟在越星灿身后,看着锅里的开始噼里啪啦响,越星灿说:"疏疏,我给楚屿开门。"
他看着好奇的看着锅里的玉米一颗颗爆了起来,突然听到越星灿喊了一声:"疏疏小心!"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锅翻了,他只知道哥哥朝他扑了过来。
他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越星灿,然后自己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越星灿被楚屿抱进了怀里:"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那句话他曾经也听到过,可是不是对他说的。
尽管受伤的是他。
越星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突然鼻头一酸,嗓子里挤出一句嘶哑的话:"是啊,是我不小心。"
如干枯的秋叶拉过地面,刺耳至极。
沈知佩愣住了,他只是因为担心喊了一句。
越星疏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从来都不是楚屿的选择。
"小越,你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知佩嗓子有些干哑。
越星疏想将头埋进膝盖,却发现自己痛到根本曲不了膝盖。
越星疏缓缓从床上滑了下去,直直看着天花板。
护士来的很快,拉着他的手开始处理伤口。
他就那样直挺挺的躺着,似乎感受不来任何的痛,纱布被重新打开,血淋淋一片。
沈知佩不忍心看,转过脸去。
"小心一些,不敢再用力了。"护士处理完交代了一声离开了。
越星疏的手就放在那里,他似乎忘了往回收。
在医院的十多天,越星疏身上的伤慢慢好了。
中间楚屿打来过电话,被他挂了,不是他不愿意接,只是他说不出来话。
越星疏靠着窗户边往下望,棕榈树依旧很绿,不像是北方,这个时间,梧桐树的叶子都该黄了吧?
他像是活在一部默剧里,世界都安静了。没有人打扰,他也不曾打扰任何人。
越星疏想了很多的事,有时候觉得自己跟楚屿这些年就像一场梦。
血肉模糊的痛中有过那么一丝不是很真切的美梦。
他一直觉得楚屿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十多年的牵绊,即便楚屿身边来来往往那多人,他还是私心期待着自己也许跟别人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他不应该期待的,他不应该想的。
沈知佩几乎天天来,他阻止过却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沈知佩来了也是默默陪他坐着,不太说话。
越星疏看着文件夹里的合同,心里有些酸涩,即便他离开了,还有与山,是他们两个一起相依为命奔波劳碌不分昼夜打拼出来的。
就这一点念想了,他应该好好对待。
越星疏跟沈知佩告别,坐上来回去的飞机。
这边已经是初秋了,地上有掉落的梧桐叶子。
似乎已经连绵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了,气温降的很低,越星疏一出机场就打了个喷嚏。
他走的时候带的还是夏装,周身湿冷的水汽瞬间将他包裹。
他没有带伞,细细密密的雨滴漫天撒下来,脚下的梧桐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