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那个小孩不适合做生意,太直,认死理,脾气还差,自己错了也不肯承认,你跟这样的人合伙还不如自己干。”
“是。”黄矛点点头。
路上谢淑梅又给黄矛讲创业,给他举例子说明为什么人挣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黄矛听进去多少不知道,盛寻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晚饭回家的荀自强看到黄矛脸色不太好,但也没讲什么,倒是荀铮对他们俩以前的事儿很感兴趣。
黄矛就趁着吃饭的时间跟大家讲以前的盛寻。
“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清河的火车站,他背一个旧书包,穿厚棉服,围着黑围巾,一张小脸白生生的。”
桌上人都笑起来。
“那时候盛寻好看的呀,走在路上都有人回头瞅他,还有一堆女孩叽叽喳喳地指着他,跑来跟他讲话,小麻雀似的。”
荀铮笑够了,又纠正他:“他现在不叫盛寻了。”
听到这,黄矛立刻改口:“是,荀钰。”
“动不动还要被女生惹得不耐烦,我们电子厂一周就放一天假,都出去玩,就他不去,在寝室里打扫卫生,洗衣服洗被罩。”
*
饭后回到盛寻卧室,黄矛紧绷的神经才放松点,挺着的肩膀颓下来,连拖鞋都不愿意抬,摔进盛寻的椅子里,不断咋舌。
“挺不错,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装修。”
“嗯,我爸妈装的。”
“想不到哇,你居然能有这么离奇经历。”黄矛打趣,“还是亲爸妈好吧?”
“当然了。”盛寻扔给他一条毛巾,“你用这个吧,新的,快去洗澡,浴室里有洗澡穿的拖鞋。”
黄矛伸手接住,临开浴室门前,又忐忑讲:“盛寻,我刚才都没敢提你对象,你跟你对象....”
“我们好着呢。”盛寻没好气,一副不用你操心的语气。
黄矛这才开心起来,露出一排牙:“那就行。”
“你小子,还是这么香的沐浴露。”
黄矛一身水汽,肩膀搭着毛巾,盛寻想起来:“等一下啊,我给你找一套睡衣穿。”
拉开衣柜门回忆:“我记得我有一套穿得有点大的睡衣...”
“不用,”黄矛大咧咧,“我穿里面衣服睡就行。”
盛寻一脸严肃:“这不是你可以凑合,而是我不行。”
“哎呦,硬气不少呢。”
他佯装愤怒踢一脚,被黄矛灵活躲过去,晚上一人一个被子,盛寻一直举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键盘冒火星。
“跟你那个漂亮小对象聊天呢?”
盛寻白皙的手指将手机收拢一些,纠正:“是报备,报备我今天的行程。”
“我还以为你硬气了呢,在你小对象面前地位还是这么低啊。”
“你不懂。”
看着他乐在其中的神情,黄矛转脸,看向卧室的天花板,开始感慨:“小胖子跟女朋友回家结婚,竹竿也回老家了,说是在老家找了个老婆,人各有命啊。”
“你认吗?”
“有点吧。”
随着表情变幻,黄矛颓得瞬间苍老十岁,语速都趋同于街边晒太阳的老人。
“那时候在厂里,你不参与花里胡哨的,我后来实在无聊,也跟着去混,去玩。”
“说实在的,迷了一阵,有时候醒过来,都想不起来自己咋来的。”
“后来你一走,我就寻思,这样糊糊涂涂的活着,有什么用?出去玩咋的都要花钱,我是为了给我妈挣钱,给我妹挣学费出来的,要是一个月比一个月打得少,那我还出来干啥呢?”
“所以我也不去了,再说也没劲,就那样吧。”
说着缓慢眨眨眼:“现在这烧烤摊也干不下去喽,不知道能干点啥,我咋就不能是有钱人呢。”
盛寻噼里啪啦打字,完全没受干扰,似乎是黄矛这番苦水一丁点也没听进耳朵里,两人之间寂静几分钟,他突然说。
“圆圆建议你去做房屋中介。”
“中介?我租房子时候给咱们牵线那个?”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哪是能穿白衬衫的人。”
“这有什么?圆圆说,你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聊得来,这就是优点。做房屋中介的话,近几年买卖房子和租房的需求都很高,这个行业会很赚钱,不拘什么学历。”
黄矛将被子往下拽拽。
“能行吗?”
“她说,只要你认真,尽职尽责,一定能赚到钱。”盛寻看屏幕复述。
“那...我试试?”黄矛熄灭一点的精神气又闪亮起来。
盛寻再次拿起手机发短信:“我问问那个中介,他们店里还缺不缺人,缺的话你去应聘试试。”
“行,试试呗,大不了再当一次无业游民。”
盛寻看看手机又继续念:“圆圆说了,你要先把你头上的黄毛染成纯黑的,这样比较稳重,会让人更信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