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
皇后认真地看, 记住一笔一画, “你的名字呢?”
“臣的名字, 复杂些。”邵循复又提笔,右手握住笔, 左手捏住袖口,眉眼端正,“你看,比划多一些。”
邵循!
皇后点点头, 仔细盯着两字,又催促邵循:“承桑意三字呢?”
“陛下乃是天子,臣下不可写其名称其名, 视为不敬。”邵循摇首。
皇后皱眉,小脸皱巴巴,“你们人的规矩真多, 那你分开写, 三张纸, 一张纸上写一字,如何?”
邵循沉思半晌,拗不过皇后,扯了两张纸, “承桑乃是复姓,陛下单一个意字。”
“意是何意?”皇后好奇。
“听闻先帝很爱先皇后, 奈何先皇后身子不好,一直无法有孕, 先帝便将当时贤妃、也就是如今太后的女儿送到椒房殿,取名意,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相思相爱之意。”
皇后恍然大悟,“难怪太后不喜欢陛下,自己养大的女儿被自己的丈夫送给其他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承其位,也是占了一个‘嫡’字,若不然,太后也不会是太后。”邵循抬笔,纸面上赫然一个‘意’字。
她望向皇后,眸色晦涩:“没有送女,就没有嫡出,便也没有安氏女成为太后,环环相扣,殿下可懂了?”
皇后挑起秀气的眉梢,“你的意思是先帝是看在皇后的面上,才立承桑意为君?”
“不,陛下占据天时地利的位置,自古以嫡为尊,陛下自身能力很强,少一者,便不会有今日的陛下。”邵循摇首,将‘意’字放在皇后眼前。
皇后低眸看着‘承桑意’三字,“我总觉得太后对陛下有敌意,想要将皇位给广陵王殿下。”
“他已不是广陵王了。”邵循将笔放在笔架上,“陛下没有后顾之忧了。”
“将军,信使来了!”
一句话打断两人的对话,邵循低眉,“将顾寻带出来。”
两人分开行动,邵循出帐将信使带进来,顾寻也被皇后押着走出来。
顾寻坐在主位上,信使走进来,对着邵循作揖:“将军,京城内有急信。”
邵循低眸,上前接过来,她没有打开,而是递给了顾寻。
顾寻没有及时打开,朝着信使开口:“京城可好?”
信使摇首:“我也不知好不好,大人未曾说。”
信使只负责送信,不知信中内容。
“你先出去吃饭,吃饱后再进来。”邵循恐顾寻暗中传话,匆匆将人赶出去。
信使也没有多想,循声退出去。
帐帘落下的那刻,邵循伸手去夺信。顾寻抬手避开,甚至以掌相击,邵循被逼后退一步。
邵循吃亏,皇后撇嘴,朝顾寻伸手,“拿来。”
顾寻冷冷看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将信丢了过去。
皇后拿了过来,立即交给邵循:“有事?”
邵循匆匆打开信,一目十行,倒吸一口冷气,“太后要发起兵变!”
“什么?”皇后惊讶,兵变?
邵循点点头:“多半是广陵王被废,太后亟不可待,想要围攻京城,借以辅助广陵王登基。”
“登基什么呀,广陵王身子都废了,朝臣会答应吗?”皇后摸摸自己听话的耳朵,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太后为了儿子,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呀。”
邵循将信收好,扫了顾寻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有我说话的余地吗?”顾寻嗤笑。
皇后认真点点头,故意气死她:“你说得对,你没有说话的余地,说了也是白说。”
顾寻气得转过身子去,一眼都不看。
皇后朝她努努嘴,转头问邵循:“我们该怎么做?”
“我昨夜下去问过,下面的人都不知背后主子是谁,就连死去的副将张魁也不知,顾寻是两者联系的人。我们掌握住顾寻,就等于控制住她们,不必理会京城里的信。”邵循语气肃然,神色寡淡。
皇后习惯她的情绪,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你还没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真笨,她的意思是按兵不动。”顾寻嘲讽,“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连人话都听不懂。”
皇后不为所动,死鸭子还会嘴硬,顾寻就剩下一张嘴了。她拉着邵循去角落里,“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告诉陛下?”
“等陛下的人过来,在这里,我们没有可亲信的人回京传,稍安勿躁。”邵循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皇后的双手中抽出来。
皇后没有在意她的动作,脑子里开始想着事儿,“如果这里按兵不动,太后会不会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