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倒是不担心许忱这么个大男人会走丢,但许久不见人,她还是给许忱发去了消息,问他回来了没有。
许忱并未立刻回复,就在温知许想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她听见身旁的人群传来一阵阵惊呼。
温知许转过身,迎着刺眼的阳光,她眯了眯眼,举手挡在额前,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远远游来一只乌篷船,而船的四周都装饰满了粉色的郁金香。
这船实在是漂亮,让人好奇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游船活动,可是做攻略的时候温知许并没有听说过翠湖公园有此类活动。
正在疑惑的时候,船头忽然钻出一个高挑的身影,纵使还看不清脸,但仅从身段和着装温知许就认出了来人。
是许忱。
许忱怎么会在船上?
那辆满载郁金香的乌篷船朝着温知许直直划来,许忱的面容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逐渐清晰,他目光紧紧注视着她,直到他抵达她的跟前。
周围有低低的议论声,温知许震惊张唇:“你这是……”
许忱也扫了眼周围并未减少太多的人,他伸出手,和温知许说:“阿许,先上来。”
温知许不爱被人注视,于是也顾不得许忱的目的,搭着他的手一步跨上了船。
船夫卖力划桨,不一会儿船头便调转了方向,朝湖中央驶去,一切的声音和目光都被隔绝。
温知许与许忱坐在船头,被鲜艳漂亮的郁金香包围其中,她侧过头,本想问许忱整这一出是想做什么,却意外看见他略显紧张的神情,话便停在了嘴边。
许忱清了清嗓子,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工作日这公园还有这么多人,本来想等人走一些再说的,但是怕太阳下山了,就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
许忱说了这么多,温知许仍旧是一头雾水,“你计划做什么?”
许忱终于侧过头来看了温知许一眼,他沉默无声,但眼眸中流转的情绪却让温知许捕捉到了一丝信号。
几乎是同时,她看见许忱起身,走至自己跟前,单膝跪下。
说实话,这是温知许从未想过的场景。她原以为他们结了婚,有了夫妻之实,便不会再有这些过场一般的仪式,所以她从未进行过设想,便也从来没有抱有过期待。
她总怕,越是期待,就越会失望。
可是,许忱说过,该给她的,他一样不会少。
许忱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何时准备好的钻戒,他仰头,凝视着温知许,又因为紧张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发干的下唇。
“阿许……”
一开口,分外沙哑,许忱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他极力控制着越跳越快的心脏,对温知许说,“做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很久,从你还不知道我的喜欢的时候就有想过,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贤人,说实话,我其实没有那么大度可以祝福你嫁与他人而后永远幸福,我想的,是我能成为那个让你幸福的人……”
许忱牵起温知许的手,低下头,以额抵在她的手背上。
“所以,当这一切即将发生的这一刻,我会觉得虚幻得像是一场梦,就像过去这十年常常会出现在我梦中的画面。”
许忱喉间酸涩,他再度深呼吸,微抬起头,轻吻在温知许的手背上。
“温知许,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愿意圆了我这一场痴想妄想的梦。”
他抬头,望向温知许的眼睛,迎着她泛起泪光的眼,一字一句,庄严而又郑重地问她:“温知许,我可以娶你吗?”
那年初春,他们在开满郁金香花的乌篷船上,在阳光、水流、鲜花与海鸥的见证下,许下了一个为期一生的誓言。
温知许弯下腰,捧着许忱的脸轻轻吻在他微颤的双唇上,她回答他:“可以,老公。”
阳光璀璨,波光潋滟。
梦醒了。
她却还在身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