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儿尖声:“谁准你一个下人碰我东西的!信不信我去萧大人那里——”
“告发我啊?”少年咧嘴一笑,合不拢嘴,“你去啊,傻逼。”
她瞪大双目,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如此直白地辱骂,一连说了好几个你,眼泪都要气出来了,然而下一刻瞧见少年拖着她的包袱往门外走,来不及挤眼泪连忙狼狈地追上去。
东西被一甩手丢到萧府大门前,她整个人扑上去,蹲在地上。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用疑惑揣测的目光看着他们。
薛绾儿抱紧包袱,长久以来高傲的自尊心竟然被一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踩在脚下,浑身气得发抖。
“等我告诉妹妹和萧大人,你这个下贱奴仆就等着被发卖出去吧!”
下贱奴仆李宛童一听,笑了。
“你这人脑子是不是真不好使,我做这些,难道我家主子会不知道?奇了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学我家夫人,你怎么不连聪明的脑子也学去。”
说完一顿,恍然大悟地啊了声,“原来是没有啊,莫怪莫怪,我以为是人都有脑子的。”
薛绾儿没想到竟是萧况逢授意,联系到刚刚的试探,脸色骤然煞白。
难道……难道萧况逢知道是自己告密的了?
可他怎么会知道!
她心中忐忑不安。
但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当着众目睽睽被一个下人赶出去,就是丢脸也要拉着萧府一起。
薛绾儿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住肉,哭得楚楚可怜:“我不过是想与我家妹妹多待几日,你们便要把我赶出来,难道偌大的萧府连我一个弱女子也容不得了吗?”
话一出,周围传来窸窸窣窣地谈论。
“萧府怎么青天白日的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你不知道萧府的情况吧?那个萧况逢和薛云妙沆瀣一气,其实都是糟心货。”
“那女的好像是萧家的亲戚,真可怜,摊上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亲人……”
“……”
李宛童眼角抽搐,手里要是有棍子,就冲那群人揍过去了。
他娘的就知道放狗屁,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
他拍着胸口努力压制住怒火。
没事,很快就能把火气发泄出去了。
李宛童恨恨地咬着牙根看她演戏,等她演完了,周围人聚集得也够多了,才终于大吼出声:“薛绾儿小姐,你赖在我薛府住了小半个月先不说,听说你经常在背后议论我家夫人啊!”
人群中谈论一顿。
李宛童心中冷笑,继续道:“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这都是有证据的,要是不信,我现在便去请来那些小姐来和你对峙,估计看在我家大人的脸面上,她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哪里是不会,根本就是不敢拒绝!
薛绾儿背后说的坏话多了,自然心虚,目光漂浮,强撑着脸面:“你胡说!我和我家妹妹关系向来极好。”
“关系好到在门外偷听她说话?关系好到借她的名义去勾搭别的公子哥?”
薛绾儿一阵耻辱,愤怒从胸膛爆发出来,整张脸都红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胡说!”
看她只能说些苍白的话反驳,少年笑容退去,颀长的身形立于台阶上,眼神冰冷刺骨,竟有几分酷似萧况逢。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门清。薛绾儿,再敢接近我家夫人,小心你的手脚。”
“还有,”他去而复返,最后丢下一句,“告诉那人,洗干净他的狗头,等着我家大人来取。”
在众人的目光,飒飒转身而去。
……
笑话,最后一句当然是他自己加的。不借机骂萧玉堂他就浑身难受,不过他相信大人也定然是这个想法。
至于那些百姓听后是怎么想的,管他屁事,他才不在乎。
李宛童办成了事,兴高采烈回府。
萧况逢坐在屋里守着昏睡的女子,他便小声摸进去,一脸讨夸奖的扬着毛茸茸的脑袋,“大人大人,我办好了,可是非常凶恶地怒骂了那薛绾儿一通。”
萧况逢点头:“明日去账房领钱。”
李宛童激动地难以自拔。
他有钱钱啦!
但是碍于夫人还昏着,自己不能太过高兴,要努力克制住情绪。
待情绪恢复平静,李宛童方才发现桌上还有个木匣,是他没见过的。
“大人,这就是那个渔家留给你们的东西吗?”
萧况逢看过去,嗯声。
木匣夹层里面是两枚玉和一封信,信他已经看过,内容很简单。
二十四年前,当时的陛下还只是太子。奉先帝之命办事回京时,因受伤而暂留在了清水河县,也因此与聂婉罗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