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事物开始本能动起来时，就像一个无序化的世界，逐渐以目前为初始起点，走上了自己的历史。”
直到这里，谢寒笙的语气还很平静。
“但同时，因为事物开始自行演绎，本该存在的，消失了，本不该存在的，也出现了。”
谢寒笙声音骤然一冷。
越兰卿也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对。
他突然想起了谢寒笙之前说，他本就不存在。
所以：“你本来，不会出现在这本小说，是吗？”
谢寒笙从兜里掏出一颗越兰卿喜欢吃的奶糖，细长指尖捏住，填进嘴里：“如果我说是，你会带我走吗？”
第93章 打开门，我的心脏就会爆炸
越兰卿沉默了。
寒笙突然笑了声：“不过也很感谢某个不知死活把我唤醒的人，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你。”
越兰卿捏起一颗糖，也填进了嘴里：“嗯。”
“亲爱的，”谢寒笙微笑道，“爱情，不一定非要是美好的，也可以是惨烈的。”
一辈子的长短，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死寂一生，不如灿烂一刹。
越兰卿吃糖的动作突然一顿。
谢寒笙，“我刚才去了莱斯的黑牢，见了穆赟。”
“我从他的记忆里，找到了你。”
“你在那个世界曾经出现过，”谢寒笙，“你的样子，像是审判众人的旁观者。”
“看见他记忆碎片的瞬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规则。”
谢寒笙的思路，一如既往打的很开。
从他说看到穆赟记忆碎片时，越兰卿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谢寒笙，”越兰卿道，“你刚开始跟我坦白时，我其实没法与你共情。”
谢寒笙：“我知道。”
从第一次见越兰卿，他就知道了。
越兰卿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却无法与别人共情，仿佛他自己是个独立的物种。
“但是刚才，我突然理解你了。”越兰卿起身走到门口。
小说世界，只是真实世界的缩影。
小说世界与真实世界的最大区别就是，小说是有大纲的，但真实世界，你永远预料不到，下一步是什么。
当本不该出现的事物被剧情发展催生出来时，确实会打乱一切。
就像，他一直想给谢寒笙一个好结局，回报他对自己的心意，也给自己一个安心。
但到头来，谢寒笙，竟然一开始就是因为自己而出现的。
一切就像是脱离了掌控，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如果找到丢下你的世界意识，你会怎么样？”
谢寒笙：“我比较喜欢见人下菜碟，如果他是我认识的人，无论原因是什么，我或许都会听他认真说完，然后理解他。”
“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谢寒笙弯眼一笑，“那就杀了。”
“杀不了，也要同归于尽。”
“我讨厌被别人左右。”
谢寒笙的逻辑很简单，认识的人，一套逻辑，不认识的人，用另一套以自我为中心的逻辑。
不问对方有什么苦衷，只看自己因为对方而被迫辗转多个世界，并且命悬一线的结果。
马上就要离开了，越兰卿不喜欢那种故意让对方误会自己，然后对自己死心的戏码，他平静道：“抱歉，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心无力。”
越兰卿这句话，无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谢寒笙心底骤然舒了一口气：“原来那个垃圾系统没有骗我。”
我真的，在完成任务之后，就遇见你了。
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越兰卿：“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的态度，要不要强硬一点？”
“毕竟是我，让本不该出现的你出现了。”越兰卿冷静道。
谢寒笙并没回应他这句话，而是：“所以你所说的回去，是回到规则空间。”
越兰卿嗯了声。
“就不能带上我吗？”谢寒笙语气微颤。
但并不像伤心，反而像是很激动。
越兰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不是说过，不能吗？之前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问也就罢了，现在还问。”
“谢寒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越兰卿担心道。
谢寒笙眼皮微抬，离开门板，转身看着那扇将他和越兰卿隔开的门：“没有了，开门吧，亲爱的。”
他往后退开两步，单膝跪在地上，视线郑重又决绝的看向那扇门。
越兰卿手放在门把手上的刹那 ，门外，符文催动。
红色的玫瑰花以门口为中心，如火焰般，迅速朝外席卷扩张。
开满了整个房间。
越兰卿看着脚下红丝绒般的玫瑰，狐疑之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钻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