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屿叉腰：“能不能观察一下尸体？”
“当然。”沈洵进屋，和尸体共处一室。
过了一会儿，沈洵又出来，和孟千屿对视一眼，他读懂了她眼中的疑问：“尸体内脏被掏空，四肢有拉扯的淤血伤痕。八具尸体里，三具尸体损毁更严重，脸上表情呈现微笑，但尸体四肢整体保存完好。另外五具更加狰狞，死亡时间应该在这周内。这五个尸体里的三个尸体有坏血病的症状，皮肤溃烂，另外两人可能是受到惊吓加之外力死亡。”
“哦，那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对。”
彪子微微惊讶，看来孟千屿和沈洵的关系不仅仅是情侣，而且默契十足，两个谜语人。幸好他们不是对手，目前来看孟千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沈洵一口气说了三种死法。
第一，被掏空内脏的，面带微笑的。
第二，坏血病。
第三，惊吓过度加之外力死亡。
并不算太诡异，在情理之中。
“那两个人的大腿和腹部是不是没了？”孟千屿问。
“整条胳膊也没了。”沈洵说。
孟千屿揉揉肚子：“所以我说，宁愿吃铅中毒的罐头吧，至少还能保证那个是牛肉，而不是人肉。”
她眼中流露出好似看猎物的灼灼精光：“一般在冰天雪地、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人吃人，比如在美国大迁徙的路上就有因为错过了迁徙季节而被困住的居民，最后不得不通过食人活下去。人类呢，在食人的初始阶段还会觉得良心不安，毕竟任何有脑子的动物都会尽量避免同类相食。同类血液的气味作用你的大脑神经，拒绝食用，所以在开始阶段他们会选择和动物肉相似的，也就是四肢。”
彪子：大意了……为什么会有人对食人这么有研究啊！
他原来觉得自己那些恶劣的想法已经很变态了，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这么兴奋啊？
孟千屿说：“如果手也没了，就证明食人进入了下一阶段——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人，吃就完事了。因为手掌脚掌都是人类特征明显的部位。哇哦，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沈洵补充说：“由此可以推断，这艘船至少冻在湖面少说一两个月。那么现在可能是12月。”
孟千屿同意：“而我们呢，就睡在了存放尸体堆的冰窖里，没有冻死已经很幸运了。红洪是被鬼杀死的，如果他一开门看见一大堆水手拿着锅碗瓢盆等着吃自己，可能会吓得屁滚尿流。走吧，上去看看。”
孟千屿说的没错，这里是一个小仓库。
从楼梯上去才是真的船舱生活区，只不过这里一样的安静，如同进入了地狱。
寝室门是紧紧关闭的，墙壁用颜料彩绘着骂人和诅咒的标语，这里的船员的精神已经出现了异常。
“——嘭！”
面前的房间传来声响，众人停下脚步。
彪子现在也不冲在最前面，昨天那些希望找到生路的小念头在看见自己队友的死状和其他人的精神状态后骤然消失。
沈洵站在门前问：“谁……有人吗？”
屋内传来吱呀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谁……谁在外面？”
“哦不，这里不可能有人和我说话。”
“是医生吗？莱尔医生？”
屋内的人在自言自语。
沈洵感觉到屋内的人没有危险，轻声说：“我们是前哨站来的医生，但不是莱尔医生。”
“前哨站？我们联络上前哨站了？”那人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门打开，屋内的人裹着厚厚的皮大衣，大衣内的棉花絮絮全部翻出来，但看起来还算暖和。他看见几个陌生的面孔，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老天，真的来人了？看来我们得救了，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我们是坐雪橇吗，哦上帝啊，我已经受够的日子了！”
他的声音引起了其他房间的躁动，旁边屋门也打开，站出来了一个躁动的大胡子男人。他满身酒气和尿骚味，肚子大得像是怀胎八个月。那个男人撇了五名玩家一眼，说道：“呵，又是你们。你们天天扮演前哨站的医生一点都不好玩，也就那个傻子才会上当受骗！”
嘭！
那人把门又关上了。
孟千屿：……
但被叫“傻子”的水手并不介意，甚至拉住了沈洵的手，激动说道：“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和莱尔医生一起走。他们都疯了，只有我还好好的！我也想救救我的伙伴们，但是他们也不相信我，天天说我有精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