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小兔崽子没死。”闻言,假关具收回恶心人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对自己计划的得意,“你猜得没错,若是这次我能成功除掉你,就算朝廷派人前来查案,也只当是那关具失职,而我也能完成任务,远走高飞。”
他眼睛里瞬间划过一丝狠光:“可惜了,百密一疏。”
见状,息禾心绪越加平静,她双手抱胸,神情笃定:“你能想得如此深,定是极为在乎自己的家人吧。”
假关具冷笑:“你想说什么?”
息禾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应该很清楚那些人的行事作风,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对他们而言,想必也是弃子一枚。你说,就算我不杀你,那些人会不会来刺杀你呢?”
“哦不对,你是不怕死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更为的轻缓,引导道,“应该说,如果你死了,他们为了消灭证据,会留下你的家人吗?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假关具冷笑:“你少恐吓我,我不吃这一套。”
“怎么算是恐吓呢。”她轻声笑了,“你看,稚县的百姓你说杀就杀,到头来你自己不也只是别人手中能随意捏死的蝼蚁。”
假关具:“你这么说,还不是为了让我告诉你谁指使的我。如今你已经知道我的软肋,你就更应该清楚,我的家人在别人手中,此时若背叛对方,我的族人才将必死无疑。所以,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闻言,息禾挑眉。
这假关具果然有些脑子。
只是——
息禾冷嘲:“不过你错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她后退几步,离他远些,“我只要让人放出消息,说你已经招供,你说,你和你的家人会面临什么?”
会立即死。
以那些人的形式手段,绝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这话一出,假关具没绷住,情绪失控,恶狠狠地瞪着她,神情骇人。
他骂道:“你卑鄙!”
息禾耸肩:“比起你,不过尔尔。”
一旁的霍去病上前,挡住了对方吃人的视线。
他低头看一脸平静的息禾,嘴唇微勾,他的夫人还有这么心狠手辣地一面呢。
着实有趣。
息禾拍拍霍去病手臂,示意她并没有事。
她看向假关具:“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交代了背后之人是谁,以死谢罪,我可以向外宣告你在刺杀我失败后便自杀而亡,保住你的家人。并不在追究你究竟谁,你个人之过也不牵扯到你的家人身上,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既然他在乎的是家人,就以他家人为筹码来谈判。而他最不该的,就是暴露了软肋。
说完,她语气顿了顿:“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想清楚后果。”
息禾让人点了根香,与霍去病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脸上不慌不忙。
对于假关具而言,时间很是紧迫,息禾不能让他考虑太久,让他有机会思考。
只能用时间压垮他的心里防线。
这是心理战。
在香即将燃到尽头时,息禾招收:“来人——”
安静的牢房之人,这话犹如一个开关,假关具脸上瞬间灰败了下来,不见了刚才的得意。
“等一下!”假关具泄了一口气:“我说,我背后之人是淮南王旧部。”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
息禾与霍去病对视一眼,没有时间去嘲讽他的颓样,问道:“淮南王去岁已被处死,为何他的旧部会刺杀我们?”
假关具道:“你们可还记得崤山铜矿之事?”
霍去病点头:“记得。”
息禾亦点头。
“那铜矿,本是淮南王的。”他继续道,“当时是霍侯前往崤山剿匪,撞见了铜矿之事,逼得淮南王弃了铜矿,损失惨重,于是还派人刺杀霍侯,只是都有去无回。”
“这有何关联?”
“我当时是淮南王手下,处理脏污之事。当年的铜矿在洛阳,距离淮南地界较远,于是便派我伪装成山匪,不让人靠近铜矿。”说着,他无奈的看了一眼霍去病,“可是当年铜矿我没能保住,于是被淮南王狠狠地责罚了一顿,因此也暗恨起你们二人。”
他继续道:“不过后来你们逐渐位高权重,淮南王又失势,我便歇了这个心思。在一个月前,当年淮南王手下找到我,知道我有与你们有些仇怨,便让我刺杀你们二人。我本犹豫,不成想对方竟然以我家人相逼,我这才不得不答应。”
息禾抿了抿嘴:“他是谁?”
“江铎。”他道,“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如今跟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