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的赶路,天已经暗了下来,稚县城门口的流民也开始煮吃的,看上去很是正常。
由于稚县只是一个小县,人口少,前来投奔的流民并不多。
并三两成群,少妇儒,多是青壮,时不时观察四周,的确是与汴梁城门口的那些流民很不一样。
霍去病道:“的确不对劲。”
息禾也点头:“汴梁城门口的灾民眼神是绝望的,绝不是这般的,警惕。”
没错,就是警惕。
这些灾民在警惕什么?
城门紧闭,周边有官兵把守,霍去病带着息禾又踩点了几处位置,这才牵着她回去取马。
夏季本就多雨,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回来的半路就遇到了天下暴雨。
雨水很大,密密麻麻打在脸上,将人浑身都淋得湿透,人的身体和心都拔凉拔凉的。
汴梁是大多是平原,而稚县周边却多山丘。
见雨势太大,霍去病便带着息禾寻了个山洞躲雨,将马绑在了山洞旁的树干上。
山洞的洞口窄小,进去之后便豁然开朗,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出洞穴里还挺宽敞。
霍去病寻了一些未曾被雨淋湿透的柴火,点燃了火堆,不一会火光便照亮了整个山洞,也驱走了雨夜的寒冷。
一时间,山洞里除了火星噼里啪啦爆炸的声音,便是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
息禾捧着脸,看着火堆发呆。
霍去病拿出一个水囊和干粮递给她:“吃些吧。”
见她一时没有动作,他握着她的手:“在想什么?”
息禾回神,看着霍去病:“我记得我有一次遇险,在水中漂流很久,终于爬上了岸,也是浑身湿透,也是下雨天,也是在山洞。”
那是她已经力竭,体力流失厉害,她以为那一次她就要死了。
而在她深处绝境时,是霍去病找到了她。
她在霍去病的目光中轻轻一笑:“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霍去病低头看他去,暖光打在脸上,俊美冷峻的面容多了几丝柔情。
见到她脸上很红,他摸了摸她的脸:“可有难受?”
息禾摇摇头:“没有。”
闻言,霍去病这才放心,又问:“困了?”
“也没有。”息禾摇头,“我心里藏着事。”
闻言,霍去病明白了她的顾虑:“还在想着稚县之事?”
息禾点头,问:“侯爷,你说他们真的是灾民吗?”
霍去病闻言,想了想,摇头:“不一定是,也不一定不是。”
这话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做不一定是,也不一定不是?
息禾叹道:“侯爷,那些流民透露着古怪,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流民,而是别人假扮的。”
她不敢往这方面深想,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大了。
只是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的心便忍不住又沉了三分。
霍去病笑道:“你在害怕?”
她点头:“若说实话,心确实悬乎着。”
明日还得进城,只有进城才能拿到对方罪证,只是勾钺前去摸查被发现,算是打草惊蛇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罪证给清理掉。
息禾继续道:“明日雨停,我们就大家汇合前往稚县。”
明面上,稚县县令的所作所为并未被发现,她倒要看看,这稚县敢不敢让他们进城。
她也要查探清楚,究竟对方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政绩好看而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是背后有人指点,不怀好意。
总归,明日就会有个结果。
一夜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清晨。
两人醒后,什么也没吃,便赶往与众人汇合,与大部队一起前往稚县。
到了午时,众人到了城门口,息禾感觉到一道道视线射到她的背后,带着恶意,到了这时候,不用回头,她也能感觉到这些视线来源于城门口那些流民的。
等她忍不住回头观察,却见流民都在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没见有人看向她,更显得古怪,直接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息禾见状,悄悄道:“这些人,眼神好恶寒。”
霍去病侧身挡住视线,声音安抚:“进城再说。”
监察御史前来稚县的消息并没有隐瞒,队伍到了之后,息禾与霍去病表明身份,城门的官兵便找来县令前来迎接。
稚去的县令姓关,叫关具,年岁有四十左右,人胖,长得憨厚,迎上前来时笑意盈盈,看上去极为的和蔼可亲。
关具迎上前道:“不知霍侯与监察御史前来,没能及时相迎,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