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他直接就看向了坐在最后面的徐时曦，“既然刚才小刘都说了要带实习生来见见世面，那也不能就让人坐在后面看着。小姑娘，我问你个问题。凌云最近和华海正在打一个关于光机电系统专利所有权的案子，你说这对我们凌云上市有没有影响？”
听见这话，辅导组的人，脸色全变了。
刚才的风险点，他们讲了六点：个人卡支付账外费用情况、关联交易、公司规模小、毛利润下滑、核心技术人员流失、税收优惠政策变化。
其中，没有关于专利。
不是因为中江办事失误，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情况。
距离上次辅导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凌云和华海专利纠纷这么重要的情况，他们居然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凌云在瞒着他们。
中江和凌云签订辅导协议的时候，这张总就想着压价格。
要是，徐时曦这回答不上来，他就有了借口——中江的人来之前，都对我们公司了解不够啊，为了压下，中江就要在价格上让步。
到时候，受骂、担责任的就成了刘姐。
刘姐的拳头都快压碎了电脑键盘，但她压下对张总的厌恶和愤怒，笑着说，“小徐才刚来我们组没两天，一个生瓜蛋子，什么都不会，不然，这个问题，我就替她回答了吧。”
张总本来就是要找借口压价格，怎么可能就此罢休，笑着说，“刚来，就能被你带过来见世面，说明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他看着徐时曦，“小徐，你来说说。说错了也没关系，小刘肯定会好好地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刘姐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有维持住，差点崩盘。
辅导组的人心中也在发紧，他们也都知道徐时曦是大老板塞进来了的，学泰语的，有些绝望，但又期待奇迹降临——他们真的不想被骂！不想没有年终奖啊！
徐时曦坐在他们背后，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她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阳光照射进来，在她的脸上打下一道光，像是摄像时故意找好的角度一样，恰如其分。
她淡笑，声音不急不慌，又有逻辑，“应该不会。专利问题导致ipo终止的根本原因在于，企业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不够重视。而凌云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出色，不仅有专门的知识产权部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徐时曦看向离张总三个位置的另一位中年男子，“刘部长。”
徐时曦又看向张总，“虽然大部分的企业终止上市的问题与知识产权有关联，但是并不是说有专利诉讼就无法登陆科创板。去年聚合材料和索特电子就存在专利纠纷，但是它也成功上市。凌云有您，还有那么多优秀的董事、监事，肯定也能成功上市。”
张总望着徐时曦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兴趣。
辅导组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刘姐感觉眉毛都扬起来了，笑容舒心，又带有不可退步的强势，“张总，虽然我实习生说的没有太大问题，但是上市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之前，张总体恤我们，是不需要驻场，天天来凌云报道，但是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是来驻场吧，也求个心安。我这些同事，也都没有任何意见。”
张总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上市是最重要的时候，价格能压最好，压不下那也没办法。
加上已经设了一次套，再设一次，也难入套了，他轻扫了辅导组的人，“那就麻烦你们了。”
辅导结束，张总笑着说，“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大家上午也都幸苦了，我在万侗楼定了几桌，大家一起。小徐，你也记得来的。”
徐时曦心中疑惑，张总怎么会特地点她的名，但她笑着说，“好。”
第92章 油腻
万侗楼距离凌云不远，辅导小组的人决定步行前往。
去往万侗楼的路上，刘姐特地走在最后面。
徐时曦作为她的实习生，自然跟在她旁边。
“做得不错。”刘姐突然夸了她一句。
徐时曦心中没有太大的波动，她觉得这是她作为实习生，应该有的水准。
但她还是朝刘姐笑了一下，算是应了。
刘姐还是挺满意徐时曦这反应，要是徐时曦太过激动，朝她讲述一大堆她的心路历程，她反倒觉得这人不堪大用。
这么平淡的反应，挺好。
……
“等下，你坐我旁边。”
辅导组的人已经进了包厢，简约现代的走廊上只剩下徐时曦和刘姐。
徐时曦察觉有点不对劲，停下脚步，看着刘姐。
后者神色如常，但是这话，肯定不会毫无目的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