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把屋子里收拾一番,换了干净的床褥,然后打水服侍王可依洗漱。
王可依洗漱后,让瑶琴帮忙在床榻边打了地铺,便自己躺上床了,也不等张潭回来,放下了白色的床帐,准备入睡。
虽然换了床褥,但这张黄花梨木床榻,这幅床帐,这间屋子的味道,都是她所陌生的,她躺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想,这个时候,她被黑云帮水匪劫亲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了江南吧。
也不知道刘梦娆收到她的信了没有,有没有帮她照顾家里,有没有帮她告诉梁若琛,更不知道江渊和王路阳现在是又什么嘴脸……
如她所料,在张潭带她来黑云帮的这些日子里,外面已将王家大小姐被水匪劫亲的消息传遍了,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谈。
那日秦管家被丢下船,跑回了王家之后,王路阳立刻带着秦管家马不停蹄赶路,赶到江家大宅,见到了同样一脸急色的江渊。
花厅里,王路阳让秦管家把那天在船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渊,王路阳道:“江大哥,那个水匪可是冲你来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呀,不然丢脸的可是我们两家。”
第7章 偏爱
江渊气得摔了桌上的杯子,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外表也崩不住了,“该死的张潭,他居然敢抢我的妻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王路阳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道:“江大哥,你舅舅位高权重,不如我们告诉他老人家,请他帮我们救人吧。”
江渊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微微皱眉,“也只能如此了。”
“慢着!”一个咳嗽的声音从花厅外传来,一个小厮扶着江家家主江修文进来,他头发花白,脸上有些憔悴的病容,看向江渊严肃道:“劫亲的事确定是他做的吗?”
“确定,王家的管家亲眼所见,那还有假吗?”江渊过去扶父亲坐下,“父亲,您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
江修文坐下来,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这孩子的气性这么大,我本来以为他当年离家出走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他居然加入了黑云帮,还处处跟我们作对,咳咳……”
见父亲又咳嗽了,江渊忙给他倒了杯茶,道:“我早就说了,他恨死我们了,您还不信呢。”
江修文喝了一口水,慢慢缓过来,“可他毕竟是你弟弟,是我对不起他死去的娘,我本来早该把他找回来的,他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你万万不可以让你舅舅去公然抓他啊,到时候事情闹开了,江家脸上也不好看。”
这些年那家伙劫江家的船不是第一次了,父亲劝阻的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父亲真是年纪大了,老是念及旧情,心太软了。
江渊不服气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爹,以前我都听你的了,可这次他抢了我的妻子,他就是要故意给我难堪啊!”
王路阳和秦管家面面相觑,这时候才听明白了,那个劫亲的黑云帮头子居然是江家庶出的少爷,估计是和江渊有仇,才唱的这出戏呢。
王路阳上前对江修文行了个礼,叹息道:“江老爷,我是王家的小舅子王路阳,我本打算我姐姐嫁过来之后,可以让我们凤翔布庄和靖远船厂发展得更好,哪里知道我可怜的姐姐出了这档事,实在太可惜了……”
江修文看他模样乖巧和善,歉然道:“这事是我们江家连累你姐姐了,你放心,我们必然会给王家个交代的。”
江渊一拍桌案,气愤道:“好好的亲事,全被江潭搅和了!如果我就这么放过江潭,让他得意了,他日后肯定变本加厉!他从前就抢过不少我们江家的货,我都没跟他计较,他是不是想毁了江家啊?”
王路阳走到江渊身边,安抚道:“江大哥,稍安勿躁,我有个主意,你可以让你舅舅借兵给我们,就说我姐姐失踪了,去寻找她的去向,全然不提江潭,这事也就和江家没有关系。江老爷觉得如何?”
江修文觉得如此很妥帖,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江渊虽然觉得便宜了江潭,但是当着父亲的面,也不能说得太过分,“那行吧,我这就去给舅舅传信。”
他母亲的娘家出身显贵,杨家是名门大户,舅舅还是当朝的工部尚书杨如帆,这就是江家主母和江渊的最大依仗。这种家族门第,哪里是江潭的母亲那个绣娘能比得上的?
杨如帆对江渊这个外甥颇为重视,不出两日就找了府衙帮忙,派给他一个副手,领了一队兵帮他们找人。江渊和王路阳便带了那队兵上了船,去追寻黑云帮的所在。
王路阳对黑云帮了解不多,但也知道那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水匪,他担心道:“江大哥,你说你那个弟弟会不会连我们的船也敢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