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岸(70)

薛稷藏默默地看余稻香在那里演,不予置评,只是见一缕碎发从她脸颊滑落,屡次三番差点飘进她嘴里,怕影响她发挥,便随手替她拨到了耳后。

这个小动作自然而不经意,老板娘不老板娘另说,这小姑娘是小薛总的女人应该是跑不了,想到此李副总喜笑颜开,挤眉弄眼道,“可以啊兄弟,老牛吃嫩草啊!弟妹有二十不?回头给哥哥传授传授经验…”

孰料余稻香听罢却垮下了脸,有些愠怒,“你这人不给面子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这阴晴不定弄得李副总一头雾水,不过是说了句幽默谄媚话,顺便浮夸地夸一夸小姑娘年轻貌美,这有啥毛病?但见余稻香扭头就冲薛稷藏告起了状,“他骂你是「老牛」!”

这不胡搅蛮缠么,薛稷藏抬手捏了捏她脖子,柔声顺毛,“好了好了你不是根儿草…”

余稻香得理不饶人,“这他倒没说错,我确实是「嫩」,可他凭什么说你老!?”

钟琮叹为观止,这余大夫啊,人才!搁哪儿都是剧毒之下寸草不生。李副总被她这突发精神病弄得张口结舌,好巧不巧沈景柔从不远处款款而来,李副总趁机溜之大吉。

看到沈景柔,薛稷藏微微一笑,举了举酒杯,她今日穿了件燕麦色高定,衬得整个人越发清雅出尘。沈景柔走近,习惯性地就想挽住薛稷藏的臂弯,一错眼神看到一旁的余稻香,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地改道去摸了摸发簪。

钟助理多么地乖滑,不等沈景柔走近,他就抢过老板手里的酒杯嘟囔一句「我去给您换杯水」跑远了。他不跑还好,一跑好似坐实了余稻香是新欢,沈小姐是旧爱一般,沈景柔心里隐隐地有点不痛快。

她这次回来,目的不单是要跟薛稷藏重修一时旧好,而是要生生世世。他们都长大了,成熟了,她深知薛稷藏这种男人就像风筝,不扶摇直上看遍东南西北风不会甘心,而她,只要做好那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南风,终有一天他会乖乖地把线交给自己。

刚回来时事情得发展也的确走得是沈景柔预想的路线,可后来渐渐偏航。不对劲是从薛三刻意拉开距离开始的,聊得再火热,再契合,可他不亲她,也不抱她。

他不是一个欲擒故纵压抑天性的人,果不其然,后来她知道出现了这么个「大侄女」,不久薛稷藏就郑重其事地约她出来道歉并跟她划清了界限。

她的不痛快不仅仅是因为余稻香后来者居上,而是按坊间的说法,这一位跟薛稷藏断断续续「交往」——或者说「接触」——了大半年了,直逼他们曾经的周年记录。

看今天这颗富丽堂皇的屋檐下润泽闪亮的小黑裙珍珠,这一身妆扮一看就是薛三的喜好和手笔:简约,大气,美到直击灵魂。

此情此景,沈大小姐的不痛快又添了一层,冲余稻香微微颔首,也不等薛稷藏介绍,兀自轻笑道,“余小姐,拥有一个最终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被香槟沁透的嗓子沙哑低沉,颇具熟女的韵味。只是初次见面就说出了这种话,与妒妇无异,于沈大小姐而言简直与失态没两样。余稻香心说这姐跟这儿学某乎提问呢,那礼尚往来她是不是该先「谢邀」?

结果没轮得着她说话,薛公子先沉下了脸,慢条斯理凉凉道,“只要她想要,这儿就没有不属于她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咝~~

这台词儿听得余稻香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她瞟了薛稷藏一眼,掩不住的嫌弃,“让你拍戏呢,我们女的聊天儿有你什么事儿啊?”

把薛稷藏噎得差点没忍住又要伸手掐她脖子,沈景柔也是一怔,这姑娘是不是恃宠而骄,真不客气啊。

但见小余大夫转过头来笑语燕燕地对姐姐说道,“挺好的,有一种提前把别人家老公收入囊中据为己有的快乐…”

沈景柔哑然,想笑吧真笑出来又不太合适。钟助理手里要不是举着两杯水,他高低得给小余大夫鼓个掌。真诚是一切的必杀技包括魔法,管他高富帅薛老板最终花落谁家,反正一锤定音之前先被我们知足常乐的小余大夫过了一手,这买卖不亏。

薛稷藏太阳穴跳了两下,余稻香的杯中物也没见下去多少,这就喝多了?他信手接过她手里的高脚杯,塞给她一杯水,右手捏住她的腰,盈盈刚够一握,挑眉低语,“乖,说多了口渴,喝点水再接着说…”

回去的车上,薛公子似嗔非嗔,“吃好玩好不就行了,在那胡说八道什么,惹一肚子气…”

余稻香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漫不经心道,“我没气,我气什么,再说,你带上我,不就是让我去胡说八道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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