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香岸(46)

“这还看不出来,什么小表叔,这是我金主,要不我能这么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你以为光一个你能劳动我?”余稻香说得比谁都正经。

薛稷藏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能让这位代数微积分同学身心受创,这大侄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不惜玉石俱焚。

薛公子阅人无数,塑料姐妹花见得也不少,你说你要是看对方不顺眼,那就有多远离多远老死不相往来不就得了。

不。她非要摆出一副「其实我是真心盼你好,尽我所能地帮你,可你就是过得没我好那可怎么办呐」的姿态,图啥?这是不是也算变态心理的一种。

薛稷藏扶额,钟琮助理表情痛苦,昨夜天降爱人的惊喜和春风一度后的愉悦荡然无存。

这一路在这俩姑娘一惊一乍叽叽喳喳的陪伴下甚是热闹,没时间无聊。到了城区,代薇先薅着钟琮下了车,找地方细细地深挖余稻香隐私去了,拒绝再坐一起吃饭。

余稻香把车停回地库,薛稷藏无奈,“你说你非逗她干嘛。”

第三十六章

有时破罐儿破摔和心大的界限不好划分。

对于薛稷藏的隐忧,余稻香略知一二,他是怕代薇当真,最后在他们班传开,三人成虎。

不过这是事实,余稻香熄火拿钥匙下车,轻描淡写道,“我从最开始就没打算捂着,没人过问也就罢了,有人好奇大可以实话实说。”

薛稷藏摇头驻足,这女生还是太天真,若谣言劈头盖脸而来,再皮糙肉厚也休想招架得住,

“你走得是春蕾计划,是集团携同妇联对优秀女大学生的帮扶项目,登记在册,名正言顺。”

余稻香嗤笑,“掏钱的还不是你。”

区别在哪,披上层羊皮就不是狼了?合理合法与否还不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薛公子沉下了脸,余稻香知道小表叔又嫌她不知好歹了,只好停下来汇报,

“她们内科大夫谨小慎微得很,尤其是代薇。你刚才教育我的话,她听见了回去能一晚上睡不着觉,不知道能引申出多少负罪感。她要是闹腾钟琮也别想踏实,钟琮不踏实你上班也不顺手,分散一下注意力赶紧翻篇儿得了。”

所以,余稻香对人好的方式都这么特别的吗。薛稷藏眉梢微动,沉声道,“昨晚谁让你不听我说话那么快睡着。”

从昨天到今天,余稻香心情很好,小表叔一推三六五,她也不在意,仰脸笑出了八颗小白牙,“好~下回就算困死,我眼皮撑着棍儿也一定把您的教诲听完。”

她笑容娇俏,在有心人看来尽是撩拨,却没有回应的理由。薛稷藏心不在焉地上楼,终于,在余稻香下电梯后,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按下开门,跟了出去。

余稻香走出两步,见他尾随而来,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衣兜,车钥匙明明已经还给他了,那这人要干嘛。

余稻香狐疑地看着他,等小表叔发言,可薛三只是看着她,不出声。看也不正眼好好看,那个表情怎么说呢,居高临下不想面对她,但目光又挪不走。

那副不情愿又不得不的嘴脸,仿佛在说其实本少爷很不想看你但又身不由己…

看得大侄女不由得替他痛苦,他凑这么近,表情又这么煎熬,余稻香摸了摸颠簸一路有些松散的丸子头,“头发有味儿了?我这就回去洗~”

薛稷藏一秒破功,这女的啥时候能有个正形。深沉是装不下去了,他直言不讳道,“余稻香,你是不是喜欢我?”

余稻香笑容僵住,一下子就懵了,她的诧异不是装的,足足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什么呀!?”

这个反问把薛稷藏也问住了,他离她咫尺之遥,几乎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她猫眼一般圆溜溜的黑瞳里,映射出的那个男人绝望而暴躁。

对呀,她喜欢他什么?

男色?可以有,但她也不是特别稀罕。他的钱?她已经得到了,貌似并不贪心得到更多。任性?脾气大?玩世不恭?说翻脸就翻脸?

也许这就是薛稷藏郁闷的主要原因。他有了想走进她世界的念头,可找遍全身上下,却无一可用的敲门砖。

别的女人在他身上看到过的绅士风度与潇洒自如,在她面前鲜少崭露,她看到的他不是晦暗颓废就是孱弱狼狈,或者干脆就是不能见光的难言之隐,他有什么可让她喜欢?

越想越气。薛稷藏粗声恶气地发起了少爷脾气,“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要假惺惺地关心,更不要干这种顶风冒雪跑好几百里去接我这种蠢事,我会误会!”

余稻香就像在看一个三岁小孩撒泼打滚,真想上去赏他一巴掌让他理性回笼,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有什么可误会的?薛稷藏,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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