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给她掖好被子,语气冷冷:“稍微一不留神便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虞微眼底水光更盛,盈盈如一片月下的湖。
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顶着绯红的脸蛋迷迷糊糊地笑起来,不愿意被老实封印在被窝里,抓着薛逢的手一个翻身趴在了薛逢的怀里:
“哥哥。”
她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被也被蒙蒙的水色浇湿,一簇一簇像是被打湿的燕翎。
同样在高温下更加艳丽的唇色,如同含着露水的玫瑰花苞,一张一合间浸出甜腻朦胧的香气:
“我听说要是在发烧的时候……会别有一番风味。”
人一发烧就顾不得看人脸色,她抚上薛逢冰冷脸颊,只觉得男人身上清冷温度正适合降温,忍不住靠得更近,干脆像是一只八爪鱼似的缠住了男人,恨不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和那丝滑冰白好似冷瓷的皮肤相贴。
“哥哥,要不我们试试唔……”
薛逢把人扒下来直接按在了床间,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低哑而危险,透着点叫人脸红心跳的怒意:
“虞微,胆子越来越大了?”
虞微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眼睛一眨,很快掉下一颗眼泪。
人一发烧的时候就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我就是喜欢哥哥而已。”
她哭得叫人措手不及,薛逢的怒火瞬间被那剔透眼泪浇熄,手忙脚乱地搂着人:“怎么哭了?”
虞微哼哼唧唧地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漂亮眼睛,只觉得特别委屈,锲而不舍地往薛逢怀里钻,滚烫眼泪浸湿了薛逢的白衬衣。
“你拒绝我。”
她声音闷在衣襟里,听得人心都发软。
薛逢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虞微的脑袋,触感毛绒绒圆滚滚像只呆头呆脑的小猫。
“没有拒绝你。”
薛逢声音放轻了些,像是生怕吹起一片飘零的飞羽:“你生病了,宝宝。”
虞微犟得要命,烧得迷迷糊糊还要犟嘴:“我没生病,我好的很。”
她从薛逢怀里努力直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指着他:“我,明天还有戏要拍,我身体好着呢。”
薛逢哄着她:“身体还没好怎么拍戏?”
虞微急得眼泪直掉:“不行,不能拖累进度,想快点拍完戏。”
薛逢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沉默了一瞬低声问:“为什么想快点拍完?”
虞微有点脱力,像只小兔子似的蜷缩在他怀里,声音里带着点绵绵的哭腔:“想快点拍完,然后……”
薛逢垂下头,耐心地听病人模糊的低语。
“然后,跟哥哥结婚。”
第58章
季成安的剧进度一向很快, 紧锣密鼓地拍了两个月,从冬到春,第一朵蓝铃花在风中摇曳的时候, 剧组迎来了杀青。
紧接着的就是虞微和薛逢的婚礼。
婚礼举行的盛大, 京城里大半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邀请。
只是虞微没想到薛逢居然把她那些前男友都请来了。
虞微:“这种恶趣味……属实是没想到。”
前男友们同坐一桌,怨气重得能养出一窝的邪剑仙,看向虞微的目光一个个哀婉得好像她是一个多么负心的女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道薛逢从哪里找来的, 居然还很齐全。
袁至清盈盈哀怨的眼神,周子铭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至于裴行远, 最近飞天在和寰宇的博弈中惨遭滑铁卢,作为警告和交换, 早就被裴家送去了西伯利亚挖土豆。
据说那人本来打算的是家中迎娶一个虞微,对外又有一个方馥,两全其美,好不快活。
方馥听到的时候大吐十斤, 表示挖土豆果然还是便宜这个贱人了。
前男友们的目光细细密密地落在了虞微的脸上。
虞微影影绰绰半掩在头纱下的脸微微渗出一点珠光似的冷汗。
救命,就算是过去她也没经历过这等修罗场!
虞微现在只觉得身上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薛逢倒是施施然在台前攥住了虞微带着白绸手套的手, 清冷如玉的脸上竟也有这样春风拂面的时候。
像是一汪在春日里破冰的冷泉,叮叮咚咚地敲开了虞微的心门。
虞微隔着一层飞着蝴蝶的头纱, 雾里看花似的瞧着薛逢唇边衔花似的笑意,只觉得心跳声轰隆好像擂鼓。
一时间什么袁至清周子铭,都通通消失了, 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薛逢如春花似的脸。他今天没有再带眼镜, 凤眼里不再是冰冷摄人的黑,只全心全意地倒影出虞微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