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杜母带着他们去了附近某个小区。
看到床上绑着的人后,邹憨拔出了腰上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肚子。
“兵大哥,你把药给我,我喂……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用枪指着小启?”杜母忽然开始尖叫,“你们把枪收回去!收回去!给我药!”
肚子鼓成皮球的杜启被杜母用布条绑在床上,他不断挣扎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绑着她的人似乎是担心他受伤,布条下面还塞着厚厚的棉花。
“他被斑点蘑菇寄生了,已经死了!”邹憨的声音堪称冷漠。
“你胡说!你胡说!小启他只是中毒了,只要有药,他就能恢复!”杜母狠狠瞪着邹憨,双眼血红,甚至要来抢邹憨身上的药,“你把药给我!把药给我!”
邹憨身旁的人立刻压住她,他则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穿透了邹憨的肚子,他肚子里的斑点蘑菇喷射而出,他也不再挣扎。
“不——”见儿子被自己叫来的人杀了,杜母目眦欲裂,“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
“阿姨,你儿子已经死了!我们头杀了他,也是为了防止他寄生更多的人……”压着杜母的人还在劝她,但她却完全听不进去,一个劲地辱骂邹憨。
“头,现在怎么办?”压着她的几个士兵有些头疼。
理智告诉邹憨,她之前在家具城犯的事罪不至死,作为一个军人,他不该就这么放弃一条人命,但是他对面前的女人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别管她,他应该让她自生自灭。
邹憨又想抽烟了,他有些烦躁地摸了摸空空荡荡的口袋:“先关隔壁房间,晚点派个人来看她能不能恢复,能恢复就带回去干活……那具尸体原地火化,烧干净点,别把斑点蘑菇带出去了。”
“是!”
海市那边来了几十万人,建围墙、生产药品、种植中药和作物……
邹憨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等他再次想起杜母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问了手下的人才知道,当天下午,手下人干完活去找她的时候,她就没气了。
是自然死亡的。
营区只有两台屏蔽器,根本不够几十万人用,每天都有人在次声波的折磨下死去。
这段时间,他收尸都快收到麻木了,他知道这个消息也只是点点头,转头就忘到脑后了。
“老渠,你们的研究怎么样了?”看完前一天统计的死亡数据后,他又去了趟实验室。
“有点眉目了,别催了,有结果自然会通知你们……”听到他的声音,老渠依旧在摆弄显微镜,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昨天又死了3453人,你这多耽搁一天,几千条人命就没了……”
在他的念叨下,老渠终于不耐烦了,他扔了手里的玻片,不耐道:“我也着急!我也想快!我们也没偷懒,团队的人一天就睡两个小时,我这头发都白了……你们一天来催几十次,有这时间,你们还不如去隔壁市多找点中药,缓解他们的症状……”
“行了行了,我不催了,你继续忙!”邹憨叹了口气,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
营区的气氛越来越差,除了住在体育馆里的人,其他人的状态都很差,谁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
为了让幸存者们多活几天,他们开始安排普通人轮流入住体育馆,行李什么的全都搬出来,里面只能睡觉,体育馆几乎被塞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
中途也有人反抗,说自己是交了钱的,凭什么把他们赶出去,邹憨等人没有理会,直接武力镇压。
邹憨这些高层一直没住进去,邹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差,吃什么吐什么,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他甚至开始出现幻听……
每天的工作他都是凭着毅力完成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在营区人数减员至原本的三分之二时,老渠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生产线上生产出了第一台次声波屏蔽器,隔音头盔的研究也有了进展!
“真的吗?老渠,我不会是又幻听了吧?”他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微笑。
“真的,我掐你一下,疼不疼?”
“疼!是真的!太好了……”他的眼角笑出了一滴泪。
“汪呜——”过来给他送食物的狼狗后退几步,然后试探地用爪子扒拉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