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嫱担心这边空间不够,拿的是两人帐篷,原本住三个人就有些紧紧巴巴,祖孙俩进来后就很拥挤了,再装其他人,韶雪今天就没地方睡觉了,因此对于他们的请求,韶雪都拒绝了。
那些大学生倒是还好,被拒绝之后就走了,某些外来人士可就没那么有素质了。
一个啤酒肚壮汉指着杜嫱和禹博瀚的睡袋开口道:“让那两人坐起来,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快点!我老婆身体不好,不能淋雨……”
韶雪看着啤酒肚手上的伞翻了个白眼,直接拉上了帘子上的拉链。
但啤酒肚又把拉链从外面打开了,这回他的态度更恶劣了,甚至还想伸手把韶雪拽出去。
连续好几次“睡着—>被吵醒”之后,本来就很困的杜嫱有些受不了了,见那人竟然还想动手,她飞快拉开睡袋侧边的拉链,蹿出去之后一脚踢了过去。
“啊!”杀猪般的惨叫在运动场上响了起来,啤酒肚痛得连伞都拿不稳了,直接跪坐在地上。
韶雪也出手了,杜嫱踢断了他的小腿,韶雪则把他的猪蹄折断了。
睡觉的时候一直被吵醒,杜嫱此时心情非常差,她顶着大雨冲了出去,抓着他的衣领狠狠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说了帐篷满了,你没听到吗?还想动手,长得高了不起吗?”
打完人,她随手把人扔在塑胶跑道上,抹了下脸上的雨水,重新回到了帐篷里。
禹博瀚给她递了条毛巾:“在里面揍他就行了,怎么还跑出去了?”
杜嫱随意擦了下头上的水,就直接躺了下去:“一直被吵醒太烦了。”
禹博瀚有些无奈,重新拿起毛巾,替她擦头发,他的动作很轻,也很舒服,杜嫱顺着他的动作侧了下头,更方便他帮自己擦头发……没过多久,她再次进入梦乡。
可能是杜嫱打人那一幕震慑到了其他人,后半夜,一直没人过来打扰他们。
杜嫱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运动场上咳嗽声和喷嚏声不断,有些人比较机灵,躲到了校车里面,但校车空间有限,依旧有不少人淋了半夜雨,身上还穿着湿衣服,很多人都生病了。
昨晚韶雪放进来的老太太已经抱着小孙子离开了,杜嫱四处看了下,他们的东西并没有少。
她翻了下自己的空间,拿了一锅小米粥和一盘奶油小馒头放在折叠桌上,又切了两个咸鸭蛋。
帐篷里的空间太小,没一会,禹博瀚和韶雪也被她的动静吵醒了。
三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吃早饭,禹博瀚贡献了一盘葱香小油条,韶雪也拿了一盘卤肉出来,原本简单的早餐一下子变得丰盛起来。
几人刚喝了几口粥,帐篷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是昨晚那位老太太抱着孙子回来了。
“大宝说他要上厕所,我就带他出去了一下……”老太太解释道,视线一直粘在桌上那一盘盘食物上面。
昨晚用来挡雨的那块窗帘布已经不见了,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有种历经岁月的优雅。
她怀里的孩子不停地吸着口水,口齿不清地说道:“太奶奶,饿!”
小孩的声音委屈巴巴地。
老太太的表情顿时窘迫起来,她摸了摸口袋,没找到一张纸币,最后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串珍珠项链:“小姑娘,我能跟你们换点吃的吗?”
杜嫱没收她的东西,直接装了些食物给他们:“拿去吃吧!”
吃饭的时候,他们从老太太口中得知,她家就在大学边上,地震发生的时候,她正让保姆带着她和小孙子出去买点玩具,这才逃过一劫。
她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出去上班了,目前都联系不上。
保姆回去找她的家人了,她年纪大了,没办法穿过半个城去找他们,她原本是想留在原地等他们找过来的,但是余震不断,她不得不带着曾孙跟着其他幸存者来这边避一避。
“奶奶,您家人肯定会没事的!”韶雪安慰她。
“肯定会没事的!”老太太喃喃自语,她都八十多岁了,真的承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吃完早饭,三人就出去了,大部分行李都被他们留在了帐篷里,让老太太帮忙看着。
今天他们没去挖人,他们去了学校的商业街,打听到超市的位置就开始往下挖。
周围有不少过来寻找物资的大学生和外来者,志愿者们找到东西会集中起来,分给伤者和其他参加救援的志愿者,但也有人找到食物后当场就拆开袋子吃了起来,或者放进包里下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