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杜嫱和禹博瀚两人走出了帐篷, 朝着教学楼外面走去，地震发生的时候刚好是上课时间, 今天还是工作日，因此很多师生都没能跑出去，很多人都被埋在废墟下面了。
走了没多久，杜嫱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那只手的手心有些湿润——那是禹博瀚因为紧张而出的汗。
杜嫱仰头看了他一眼，他目视前方，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动作有些僵硬, 似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注视。
杜嫱翘起唇角, 晃了晃被她牵着的那只手, 任由他牵着，朝前走去。
路边很快变得嘈杂起来, 医学院的学生在路边用挖出来的桌子拼成一个个简易病床，和他们的老师一起为救出来的伤患处理伤口。
“碘伏，这里没有碘伏了！”
“校医院那边找到的药已经全送来了！”
“老师，这个人需要手术！”
“……”
发电机被埋在废墟下面，没有电，学生们就举着手机手电筒站在废墟之上为其他志愿者照明。
“轰隆隆——”又一波余震来了，见“病床”上的学生要掉下来了，杜嫱赶紧冲过去扶了她一把，同时稳住要倒的桌子。
“啊！有人掉下去了！”
“危险，先撤下去！”
“……”
大约三分钟后，地面不再震动，志愿者们确认完队友的状态，互相鼓励几句，又去废墟里救人了！
杜嫱和禹博瀚也加入了他们，他俩的力气大，原本要好几个人才能抬起来的水泥板他们单手就能抬起来。
就算是这样，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专业仪器的帮忙，救人的进度依旧很慢，大多数时候，他们挖到的都是尸体。
再加上废墟里还时不时发生二次坍塌，营救行动就更加困难了。
从下午一直干到凌晨两点，这些大学生又累又饿，实在坚持不下去就瘫坐在马路上喘着粗气。
“已经十几个小时了，怎么救援还没来？”一个坐在马路上的学生抱怨道。
“去警察局求救的学长刚刚回来了，警察局那边受灾也很严重，路也被封了，没有人手没有物资，警察也无能为力……咱们现在只能自救。”
“再坚持坚持，救援肯定会到的，说不定外面的人正在修路进来呢！”
“说不定明天就会有空投的物资包，咱们再等等……”
“……”
“哗啦啦——”豆大的雨点忽然从空中落了下来。
杜嫱皱了皱眉，这里连个帐篷都没有，那些伤患想避雨都没地方去。
淋了这场雨，他们的伤怕是会更严重！那些没淋雨的师生也可能感冒……
杜嫱：“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两人借着背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拿了把伞出来，撑着伞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忽如其来的大雨把睡着的幸存者从梦中浇醒，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马路上到处乱窜，试图找个地方躲雨。
大树下不能躲，余震接连不断，就算房屋没塌，他们也不敢躲进建筑里，没一会，他们全身都被淋湿了。
一些外来人士则立刻去找自己的车，打算去车里避避雨……
杜嫱两人回到帐篷里的时候韶雪还没睡，正拿着一个游戏机在玩俄罗斯方块。
见两人回来了，她按下暂停键，拿起一旁的雨衣和头盔：“你们早点睡，我去换班！”
杜嫱：“外面太危险了，等雨停了再去吧！那些志愿者也都找地方避雨去了！”
韶雪想了想，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便没有拒绝，她重新拿起游戏机：“那你们先睡，我再打会游戏。”
禹博瀚就躺在离她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躺下之前，杜嫱以为自己会紧张到睡不着，但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已经习惯了，她钻进睡袋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但她睡了没多久，就被吵醒了：“闺女，你这帐篷也挺大的，能不能让我家孩子在里面挤一挤，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现在又没有药，真的不能淋雨……”
杜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帐篷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头上顶着一张破窗帘挡雨，大半个身体都湿了，怀里的孩子却还是好好的。
见她这样，韶雪一时有些心软：“奶奶，你们都进来吧……动静小一点，我朋友在睡觉。”
“好好好！”老太太忙不迭地带着孩子钻了进来。
见韶雪给了她一条毛巾擦身上的雨水，杜嫱便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帐篷外的人见韶雪接纳祖孙俩，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接二连三地找了过来，想蹭他们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