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地看着许如路，等待他说出解决办法。可许如路却迟迟不开口，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做交易。”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得不成样子，似乎被巨大的悲痛包围。眼睛只看着怀中的林初。
“你杀了穆齐，我把解决办法告诉你。”许如路突然抬头，豆大的眼泪落下，看向穆齐的眼神都是怨恨，“他杀了我的爱人，我要他死！”
他本以为顾俞会犹豫，谁知道顾俞看都不看，干脆利落朝身后开了一枪。准确地击中穆齐的腹部。
穆齐应声倒地，捂住中弹的地方不可思议道：“顾俞——”
他刚要开口，却又是几声枪响。
顾俞接连开枪，这次击中的位置上他的额心，摆明是下了杀心。
与此同时，医疗站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喊着穆齐的名字，从称赞变成谩骂，疫苗的研发者成为众矢之的。
主角光环不断削弱。
中枪的穆齐倒在地上，在血泊中渐渐没了呼吸。
“主角死了。”许如路拍拍林初，示意他不用装了。
林初立即睁眼，速度极快，扑向了顾俞。
刚刚进化的顾俞还无法完全掌握基因带来的能力。林初轻易便将他按在地上，抢过他手中的枪，对着他的脑袋扣动。
——砰的一声过后，地上又多了一滩鲜血。
解决了两人后，林初重回许如路身边，与他一起等待小世界的崩塌。
一切来的突然，可总算迎来结局。
许如路与林初并排站着，过了许久，都不见面前的景观有丝毫变化。
许如路不解，刚要开口，却又见一阵金光从顾俞的身体中飘出。
那金光透着人形，见到二人忍不住笑道：“两位，许久不见啊。”
“主神！”许如路一惊，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动弹，双脚被牢牢固定。
下一秒，一股热浪袭来。
主神身后突然出现数柄利剑，剑刃朝着许如路和林初飞来。
无法躲闪，无法逃离。
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再接着，开始头晕脑胀，不断有记忆窜出脑海。
过往种种重新回放。
许如路大口大口喘着气儿，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呼唤。
“许总！”
“许总！”
……
“许总，咱们这款全息虚拟BL游戏怎么样？”
许如路猛得从虚拟仓中坐起，利剑穿心的痛苦仿佛还在，他望着前方久久无法回神。
愣了许久才想起。
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呼……”他吐出一口气，在助理的帮助下坐起，轻声道，“很真实。”
许如路看了眼手表，他是下午一点四十五躺进的虚拟仓，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却经历了几次生死那么久。
vt科技推出的BL向游戏——《纯爱如初》是虽未上市，话题度却暴热，为了再炒一波热度。vt科技特意邀请几位投资商直播体验游戏内容。
身为股东的许如路自然在邀请名单之内。
他并不在意这些宣传手段，应付一般躺进了虚拟仓。
只是没想到，会在游戏里见到他……
“《纯爱如初》自由度极高的，游戏主线是一个程序员猝死后穿越时空，被觉醒意识的反派威胁一起摧毁小世界智斗主神。”
身旁的主播还在介绍着这款游戏。
“策划部准备了五百多个小世界，根据玩家的不同选择，每个人经历的剧情和结局都是不一样的。”
“甚至于，连反派都是不同的。咱们的主控程序员，是根据玩家的脸和声音自动生成，反派也是在对玩家提取记忆后，筛查了玩家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说着，那主播看向许如路，脸上堆满笑容，“许总刚刚体验过，您能给直播间的各位网友，说说感受如何吗？”
“很真实。”许如路冷着脸，一板一眼地念提词器上的话。
他的语气生硬，又面无表情，没一会儿就熬走了一大半人。
主播看人数骤减，只好放过他们许总，转身继续向直播间介绍。
许如路见没自己的事，立即找了个借口开溜。
到了楼下，许如路把助理支走，独自一人离开。
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花店。
花店老板与他熟稔，见到他便笑着捧上来一大束玫瑰花。
“怎么今天来了？”花店老板问，“还好今天的玫瑰没卖完。”
许如路与老板道谢后，抱着大捧玫瑰花独自上山。
山上有个墓园。
倒数第四排，第五列是他爱人的坟墓。
许如路将花放到墓碑旁，又弯腰扫去上面的落叶。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