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链子通体玄色,打磨光滑,节环紧密环环相扣,赵忱临用舌尖细细扫过她的耳垂,喑哑开口:
“囚你?你知道什么是囚禁么?”
“我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带着它,思来想去该如何与你相处,最后还是没有用在你身上,我知道这样对你只会让你更想远离我。”
“是,当然!”嵇令颐被那根看起来就牢固异常的链子吓到,连忙发声,“你敢这样对我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赵忱临挑眉“哦?”了一声。
“你第一次跑的时候我给足了你耐心和纵容,可你还是选择了逃离……”他晃动了一下那根链子,“颦颦,如果那样行不通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握住她抵在他腿上意欲分开两人距离的腿,手指有些凉,又格外灵活,一点点上移耐心地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裙摆。
他垂眼看她眼尾一点点晕开红色,感知她呼吸中逐渐频繁难抑的颤抖,问道:“你知道我所求为何,这根链子是用在你身上,还是系在我脖子上由你牵着,全在你一念之间。”
第111章
长久的沉默, 赵忱临格外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那根链子被他随意搭在桶沿上,空出来的手颇有闲情逸致地将她唇上沾染着的属于他的血一点点抹匀。
他一只手给她涂“唇脂”, 藏在下面的那只手则将她像水草一般缠绕漂浮的裙摆一一捋顺拨到一旁, 不厌其烦, 最后再无阻隔, 于是五指收拢紧紧握住她露出来的一截莹润小腿。
还来?
嵇令颐想到刚才,脸色涨红, 恼羞成怒之下重重一口就咬上了在嘴唇上涂色作画的手指。
赵忱临盯着她那好像涂了一层艳丽口脂的水色唇瓣, 喉结滚了滚, 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更深地挤了两根手指进去让她咬。
嵇令颐这辈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犟脾气,他送上门来她便咬。
她一点也不留情,口腔里立刻漫起浓郁的血腥味,可他面上居然露出一丝愉悦的、兴致昂扬的神色, 迎合着她用力的尖齿将伤口递上, 还屈起手指用指节在她上颚刮了刮,在里头肆无忌惮地搅动。
口腔里有血味, 越来越多, 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手指蓦地不动了。
她以为他终于吃痛迎难而退, 提起眼皮斜睨他,一副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
她见他浑身衣冠楚楚,除了被打湿外并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狼狈的模样, 衣襟贴在皮肤上露出他漂亮凌厉的肩颈线条,还有动作时跟着舒展收缩的肌肉纹理。
他的眼尾不知何时开始蕴着一层浅红, 瞳仁里仍然是沉郁的暗色,只是好像与刚才相比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嵇令颐撇过脸用舌尖将他的手指顶出来, 她一条腿被人拎起,空间受限又绷不直,以至于稳不住重心,上半身直往后仰,堪堪靠着桶壁才得以僵持住。
她秉承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的原则,还在他面前叫嚣:“皇城脚下,你还敢拿出什么破锁链来威胁我?我为何要与你做什么承诺?你若让我不高兴了,普天之下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倒打一耙:
“你不想想自己哪儿做错了,使得我有家不能回一门心思往外跑,还要来责怪我!就算我也有错,那也是你错在先。”
振振有词:
“哪怕退一万步,是我的不是,那原谅我有这么难吗?”
模棱两可:
“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做这个承诺的,我以后跑不跑,全看你如何对我。”
桶里沉闷的热气袅袅升起,将赵忱临高深莫测的神情遮掩,好像对她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也许到此为止还在可控范围内,可偏偏嵇令颐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她还在最后补上了一句:
“你若让我不高兴了,我不仅跑,我还可以找一个让我高兴的。”
“令颐,你在里头吗?”门外居然同时响起叶汀舟温润的声音,他语气里有恰到好处的欣喜,仿佛真心实意为她感到高兴,“我听闻你到王都的消息可真是大松一口气,这一路我都在担心你能不能逃出那心狠手辣之人的魔爪,好在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哗啦”一声巨响,半桶水被扬了出去,生生止住叶汀舟剩余的话。
嵇令颐被身前的人猛地拽了一把,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她的后背终于能不紧贴着桶壁,可却跌撞着蹲伏了下去,桶里的水少得可怜,她将将扶了一把他的腿才蹲住。
她正要起身,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容拒绝地、重重地把她往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