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砸下十六扇的蜀绣四君子屏风,半撑起着身子,往旁一滚,避开长孙无境踩下的一脚,还未起身,又叫长孙无境扼住脖颈,摔抵在粉壁,这一次长孙无境未松手,愈发收了力。
长明苍白的脸极快转红,抬掌复又叫长孙无境扼住,指间两把指刀落地,长孙无境难看的面色愈发难以形容。
司空岁曾与她说,不要同长孙无境动手,她现下全然明白司空岁为何要这样提醒她。
长明强抵着的手渐渐卸力,那一口气怎的也没有喘上来,蓦地,长明脖颈间似又松了些许,一口气猛地呛了上来,又将她于窒息中放出,可不过片刻,脖颈间的力又倏地收紧,如此反复,长明脖颈间早留下一道极深的掐痕。
长孙无境不允她生,又未立刻取她性命,他便是要她生不如死,如此折磨她。
“朕在问你话,就给朕好好答!”长孙无境手中复又松了些许,是与长明开口的气。
手中用力,迫使得长明扬起脸,长孙无境低垂下眼,乌黑的眼眸愈发黑沉可怕,比起长孙无境可怖的眼眸,更令长明不适的是他迫在眼前的脸。
脖颈间蓦地一道冰凉,后觉的刺痛蔓开,长明狠撞下长孙无境的额,一记手刀落在长孙无境颈侧,长孙无境极快稳住身形,复又擒住长明,将长明摔下。
十六扇蜀绣四君子屏风叫长明砸断,长孙无境拂下脖颈间的血,目光落及长明指上所佩神农针指环。
他俯身攥起长明,扯下神农针指环,指环被夺同瞬,长明强撑着侧身,左手执刀抵住长孙无境脖颈间,往上一提,若是普通人,这一刀必然躲不了,但于长孙无境来说,却是处处都是破绽。
长孙无境锢住长明的腕间,猛地夺下短刀,将长明重砸在粉壁,禁锢住长明的脖颈,这一次没有与长明一点的挣扎。
他低下头,脖间渗出的血染在玄色锦袍,并不明显,他压着怒火凛声:“现在就死在这里,亦或是求朕,留在毓秀宫。”
第115章 想过吗
长明浅琥珀色的眸内没有半分求长孙无境的意思。
孙无境最讨厌这种的人, 死犟着,绝不低头。
“求朕,朕念在贵妃的面上, 暂且饶你一命,留在毓秀宫侍奉贵妃,从此不得踏出毓秀宫半步!”
长明死扣着粉壁, 还是没有求,浅琥珀色的眸中血丝渐渐延伸。
“太子哄你什么了?娶你做太子妃?一生一世护你?还是说只爱你,只娶你一个?”长孙无境嗤讽看她, 末地笑出声, “这样的话你也信!”
“太子便是养废了, 也是朕的嫡子, 堂堂大周储君,岂容你觊觎!朕与皇后不会应允此事,满朝文武乃至宗亲世家,没有人不会将此当做笑话。”
“不管皇族与姬家的颜面,违抗忤逆朕与皇后,不娶四族世家贵女,同一个妓生子如此纠缠,是将所有世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 这是与大周为敌,与所有人为敌,这样的辛苦, 你认为太子能撑几日?”
长明覆在长孙无境臂上的手倏然收力, 折下长孙无境手臂的同时, 抬膝猛地踹开长孙无境。
长孙无境叫长明突然的力打得懵了几瞬,回身之际, 长明已经握回了短刀,未待他近身,长明反倒迫近他身侧,旋身右脚狠踢至长孙无境左耳,长孙无境微怔,扼住长明脚踝,长明右手执刀,左脚凌空而起,反又给长孙无境一脚。
长孙无境扣住长明脚踝将她摔下,长明呕出一口污血,回身之际,短刀抵在肩前,一脚踹开长孙无境,扶着粉壁勉强起身。
连着挨了几招,长孙无境脖颈间的伤撕开些,血污染在衣襟,令玄色衣袍重了色。
长明握着短刀,身体还站不直,耳际轰鸣作响,望着滴落在地的血滴。
并不如长孙无境所说,这半个月来,除了从天牢出去那一日,而后她同长孙曜几没有说话,她沉默,他便也沉默。
他没有说娶她做太子妃,没有说一生一世,没有说只爱她,只娶她。
只那日天牢,他同她说,他娶她。
但这三个字便已够表明他的心意。
她知道。
早在襄王陵泉下,他将九州司雨佩塞入她怀中,她便知道。
一滴血泪砸进地上积的小摊污血,长明腕间飞快旋了半圈,半跪下身子的同瞬,一掌打过去,旋身一跃,反制住长孙无境,电光火石间,泛着幽蓝的短刀朝着长孙无境胸口刺下,穿破长孙无境玄衣的那瞬,长明手中刀猛地收住。
感觉高到冰凉刀尖抵在肌肤上的感觉,长孙无境怔了片刻,明白长明突然收住的刀是因何后,心中怒火愈甚,夺过长明短刀,一掌将长明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