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你不用为这事道歉。”
“你声音怎么有点哑?”江聿问。
“有点感冒,昨天来医院了。”有第三人在场,许柚不想多说,欲直接挂断,可看见宋祈年套在指节上的车钥匙,她又转回了话锋,“你待会儿能来接我吗?”
“可以啊,就你一个人吗?”
许柚停了停,“嗯。”
挂断电话后,许柚给江聿发了地址过去。
她握着手机,转头看向宋祈年,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钱我——”
宋祈年靠在沙发里,双腿大喇喇地敞开,还是懒散的姿势,他眼神却冷,“你昨天不舒服给江聿打电话,他挂了?”
“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许柚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她好脾气地重复一遍,“我很感谢你昨天能送我来医院,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费用吗?我转给你,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四个字,被她轻飘飘地说出口。
两人较劲一样,对视着,谁也不曾说话,谁也不后退一步。
过了些时候,宋祈年先败下阵来,转过头,“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江聿会来接我。”
宋祈年套在指节上的车钥匙晃了晃,忽然明白了从刚才醒过来就开始跟他谈钱是为了什么。柜子上的粥她没动一口,除了必须得用的洗漱用品,其他的也是碰都没碰一下。
她就那么想跟他撇清关系。
宋祈年目光灼灼,“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许柚整理了下塑料袋,归还给他,“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之后我会拜托江聿把钱还给你。”
她没回答是与不是,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祈年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心里堵着一口气,他道:“如你所愿。”
……
江聿刚把车停好时,许柚正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卫衣,脸色也苍白着,从医院里出来那刹那像是风都能将她吹跑。
江聿加快步速过去,低头见她病态,难得没了平时的嚣张浪荡样,“对不起,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没事,我手滑点到了你,”许柚解释,“本来没想打给你的。”
江聿扶她的动作顿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很快又隐去。
“你现在好一点吗?”
许柚头还有些晕,鼻子也不通气,说话总是带着鼻音,她点了点头,“还行,休息会儿就好了。”
今天起了风,许柚随便扎起来的长发凌乱地飘着,有这么几缕落在了江聿的肩膀上,他没有拂开,“你冷吗?”
冷当然是冷的,许柚蜷了蜷手腕,想把自己缩在卫衣里取暖。忽然间一股温暖将她整个人罩住,漫天里,全是少年身上的淡淡香味。
她脚步蓦地僵住,愣了愣,抬头看向江聿。
少年却没有看她,脸色平常地看着车流,语气还是那样吊儿郎当:“今天风挺大的,你刚出
院别冻着了,我今天穿多了,有点儿热。”
“不用了。”她想脱下来。
“穿着吧,”江聿轻轻推了一下她后背,右手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改天老爷子要见你呢,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
他状似不经意般道:“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
许柚推脱的手停在半空,她最近身体却是太差,要是刚出院又冻着了,的确是个麻烦事。
“那谢谢。”
“谢什么谢,我昨天都没接到你电话。”他似乎格外在意没接到她电话的事情,没说一遍,就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许柚刚要系安全带,江聿已经伸手过来,车内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忽然拉近。
从背后看,像极了浅尝辄止的吻。
车身慢慢离开医院门口。
墙角的一抹影子才现身。
宋祈年站在原地,风将他冷白的腕骨吹得通红,触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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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日子过得很快,在许柚出院半个月后,她的流感才完全康复。
陈老的课依旧生动有趣,也仍然让人胆战心惊。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来只要是陈老的两节早八课,陈婷、陆雪和许柚三个人轮流起早去占座。今天又轮到了许柚,她占的是第五排,不前不后刚刚好,能看得见上课内容,也听得清陈老训人。
“上了大学,不意味着你就能随心所欲不思进取,你想想你努力刻苦这么多年,做题背书起早贪黑,难道就是为了来大学玩手机、不做作业的吗?”
“大学是可以比高中轻松,但不代表你就能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