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凶过小孩了?”
聂浚北无奈,见她蹦蹦跳跳,忍不住说她:“小心点,别绊脚了,会很疼的。”
黎今颖想起正事:“刚才保安亭的同志说,你找我有急事,我猜猜看……司令员批准你的晚婚假了?”
她和聂浚北的晚婚假拖了大半年。
原本驻地所在行政区的政策是一年以内需要申请,他们俩要是再不提,怕是只能将长达30天的甜蜜假期拱手让渡。
“我老婆怎么这么聪明?”
黎今颖仰着头,感受到耳边轻轻落下的温热。
在意识到他们俩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后,黎今颖捂着耳朵,转过头嘟囔:“你也不害羞!”
聂浚北主动牵上她的手。
十指紧扣,手掌紧贴。
“合法夫妻有什么害羞?”
两人牵手沿着军区的小径往家属大院走去。
聂浚北想到她今天原本的请假原因,转头问:“王同志已经走了?医院那边,你真的不用过去一趟吗?”
“嗯,我看着她上的车”,黎今颖摇摇头,“科主任那边我说好了的,婚假我也已经提前两个月和同事们沟通好,放心吧~医院离了谁都能转的。”
聂浚北握紧她的手,侧着头问:“你真的想去西北?我们部队里别人结婚都是去上海、去北京,来之不易的假期,你却想去大漠和戈壁?”
黎今颖“嗯哼”一声,尾音上扬。
上海、北京,她都极为熟悉。一个是今世求学多年的母校所在,一个是上辈子工作多年的单位所在,看腻了大都市的相貌,她对从未谋面的西北是真的感兴趣,那里有她未曾谋面过的聂浚北。
不过,她还是决定二次确认:“我只是想到你之前在那里呆了那么多年,很想去看看,究竟戈壁长滩是什么样的景象……但如果你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蜜月婚假的第一要义永远是开心。”
聂浚北原本不解的眉头松懈下来。
他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怎么会?现在有你在身边,回忆怎么咀嚼都不至于是苦涩的。”
结婚后,黎今颖逐渐习惯他张口就来的情话。
不止如此,两人聚少离多的工作安排,直接导致了每次的久别重逢,不管开始于家常便饭,还是电影、公园、游乐场,最终到了夜晚都会演变成新婚夜那般的干柴烈火。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究竟以前是她眼拙?还是聂浚北装得太好,才能将他当成了社恐哑巴弟弟?
明明私下是个爱吃醋、还在私密时刻抱有极度危险控制欲的蔫坏大灰狼!
更要命的是,她还挺喜欢……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聂浚北是闷骚变态,还是她的XP终于在高强度工作压力下发生了变种?
黎今颖忽然打了个激灵。
这一周她忙着搞中心筹备的事宜,要不是想到酱酱酿酿的事情,她都快忘了,算起来似乎自己又是三四天没回过家?医院休息室都快变成她的工作宿舍了。
“怎么了?”
聂浚北感受到紧握的手掌传来一阵颤抖。
他关切询问:“不舒服吗?”
黎今颖转过脑袋。
微抬眼,刚好对上他干净利落的下颌角。
——滴汗的时候很性-感……
——我在想什么!?
她立即收回目光,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皮:“呃,我们现在回家吗?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别捏又心虚。
聂浚北转个弯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却装成故意没听明白,作势停下脚步,拖时间询问:“好像是有点早吧,你平时运动不够,再转一圈吧!对了,你上次说爸妈今年春节要来军区过,还聊别的了吗?”
黎今颖心里直跺脚。
她只是嘴上矜持一下,聂浚北怎么真的加上一圈操场散步,还唠上了?
她忍着欲望,接着往下答:“是还聊了一些家常,我妈说雅梅姐给她寄了信,还了钱。”
“还钱?”
音调转了两个来回,明显是疑惑。
聂浚北这次是真的好奇,并非在故意拖时间。
黎今颖回忆起电话里的情形。
去年她离开龙岗后,听说雅梅为了躲避她那个疯子哥哥和杀人犯前夫,第二个月就带着萍萍去了隔壁市。肖蓉为了帮她度过难关,不仅帮雅梅推荐工作,还以给萍萍学费的名义,赠了她一笔钱。雅梅收下了,没有打欠条。肖蓉也没想过要把钱收回来,只当是为这段血脉情做最后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