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浚北也没准备隐瞒:“他父亲是个银行家,母亲去世的早,其余亲戚都在海外,好在有个为无产阶级斗了一辈子的好舅舅,否则……”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黎今颖却听懂了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判词。
“那你猜,里面那位是不是你另一位老朋友?”
聂浚北想起眼睛男那副窝囊相,点头:“肯定是他,除了他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做这样无聊的举动。”
花园小径不长。
中间有部分到底的木头杆子,脚步踩上去,发出几声清脆的嘎拉声。
“浚北!”,小齐哥见到他们两人走近,着急忙慌往前快速行了几步,面色慌张,“我得给你和弟妹道个歉,里面还有人……”
黎今颖不答话,笑着看向聂浚北。
她很想告诉小齐哥,你们那些惊喜的套路,早就被他们两人在路上识破了。
果然,聂浚北脸上毫无波澜:“没关系。”
见此,小齐哥却并未松口气。
他刚刚还开朗的脸上早已汗如雨下,马甲背心后面早已湿透,要不是这里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他现在恐怕连一丝毫的底气都没了。
小齐哥继续说:“不是,浚北,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叫了眼镜后,她也会跟过来……”
黎今颖:嗯?
TA?是谁?
等等,是他还是她?
她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等到她转过头看向聂浚北,发现对方脸上闪过一阵黑沉沉的愠怒。
“谁啊?不是你朋友吗?”,黎今颖不理解他为何会是这幅表情,拉了拉他的手,试图弄清楚缘由,小声问,“怎么生气了?”
“我们走吧,下次再聚。”
聂浚北牵着她就往来路退,一丁点都不犹豫。
小齐哥这下是真的慌了。
他朝正在门廊后看戏的眼镜男挤眉弄眼,眉毛都快要因为上火而燃了起来,拼命无声做口型:“怎么办?你惹出来的祸事!”
“颖颖,走吧,下次还有机会见的。”
黎今颖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还从未见过聂浚北对谁如此冷漠绝情过,竟然连同处一室都成了一种勉强。
究竟是真的交恶?
还是他……心虚?
女人的直觉是很恐怖的技能。
黎今颖忽然脚步一顿,抬起眼问:“你不想见的那人,是女人吗?”
聂浚北原本还想要往前迈的步子僵在原地。
就在他开口想要解释的时候,一声娇柔甜腻的女人声闯入花园。
“浚北哥哥!”
黎今颖挣开聂浚北的手,看向来人。
朝他们跑来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17、18岁的小姑娘,头发梳成两个低马尾,穿着一件娃娃领的白色棉质连衣裙,裙摆还缀了一排荷叶边。
女孩走近。
她皮肤底子偏白,却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有些青春期营养不足,原本应该鼓起来的可爱娃娃脸向内凹了些许,反倒衬得她成熟了几分。
很漂亮。
倘若换一身打歌服,就像会送去参加韩国选秀的青春女idol。
女孩瞥了一眼黎今颖,当她双目划过她的脸蛋时,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屏气与紧张,随即又被一股天然敌意所替代。
她忽略黎今颖,径直绕开她,双手攀向聂浚北的袖子:“浚北哥哥,你怎么刚来就要走?这么多年没见,宜桦好想你!”
声音明媚。
尾音都带着少女的甜腻气息。
黎今颖都跟着酥了一道。
什么人啊?初恋吗?
黎今颖眼神朝着女孩的手看去,想要看清聂浚北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众目睽睽下,聂浚北一个闪身,挡掉了宜桦想要攀上来的双手。
他瞪了一眼跟上来的小齐哥和他身后的眼镜男,毫无疑问把这笔账记到了他们俩头上。
宜桦垂眸,咬咬唇。
她并未放弃,转而搬出从前最管用的那套:“浚北哥哥,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你了,可不可以进屋谈,就像咱们以前那样?我肚子快饿死了。”
聂浚北看向站在宜桦背后的黎今颖。
他见她一脸“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一出”的戏谑,无奈叹了口气。
“温宜桦”,聂浚北忽然喊了女孩的全名,“你已经不是小孩,要注意影响,不要再这样叫我。”
黎今颖闻言,轻轻挑眉,不语。
聂浚北直视着她,眼神坦荡且深邃。
一旁屏住呼吸的小齐哥和眼镜男也同样把目光投向黎今颖,似乎想要探寻这位“弟妹”究竟是什么态度。
她最初的确是好奇大过于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