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过你。”温柚挣扎起来,甚至放声尖叫,“救命啊!”
……
似乎从刚才的某个问题之后,温柚就突然切换了醉酒人格,从温软听话的小绵羊,变得特别叛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着拒绝。
“我做啥了你就叫?”
云深头皮一阵发麻,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之后干脆把她整个人扛到肩上,抓着她的腿把人往起居区带。
如果她今晚没有喝醉,他可能会把她扛进主卧。
真的打一架。
可惜她喝醉了。
趁人之危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温柚这家伙酒醒了不会断片,今晚发生的事儿,她应该大部分都会记起来。
思及此,云深忍下了一切不该有的亲近举动,扛着温柚走进她的房间,丢沙包似的把她扔在床上。
温柚摔到柔弱的床上,整个人懵了下,终于安静下来。
这是云深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生活用品很多,装饰品也很多,到处都色泽温暖,和外面似乎是两个世界。
房间里酒气很重,云深皱了皱眉,看到地上有好几滩水,吹风机和瓶瓶罐罐散在地上,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摔跤。
他没多看,径自离开这里。
约莫一刻钟后,云深带着一碗醒酒汤回来,毫不客气地把快要睡着的温柚从床上拎起来,逼着她喝完再睡。
温柚眼睛几乎睁不开,捧着碗一口一口啜饮,温热酸甜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她发胀的脑仁渐渐变得舒驰,翻滚的肠胃也平息下来,一股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走,惬意的感觉一直延续到梦里。
她睡得很实,几乎一点也没受到宿醉的影响。
一觉睡到大天亮。
次日,温柚苏醒时,头稍微有点痛。她扶着额坐起来,茫然地扫看了一圈房间。
遮光帘拢得严实,室内很暗,难辨晨昏。
温柚爬下床,拉开帘子,让明亮的光线闯入房间。
地面干净,桌面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得整齐规矩,晨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洗手间,能看到光滑的瓷砖反射的清澈光线。
温柚站着不动。脑子里突然“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像世界起源的奇点一样爆开了。
昨天。
她的房间。
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温柚冲进洗手间,只见浴缸光洁白净,置物板竖在角落,威士忌、酒杯、满地的精油和泡沫通通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像经历了一场温柔的洗劫。
温柚目光转向角落里装得半满的脏衣篓,犹记得她昨晚喝得醉醺醺,并没有心思收拾乱丢在地上的衣物。
不会吧。
她站在明亮的洗手间里,转头看了眼镜子。
明净的镜面映照出她绯红的,略显浮肿的脸,以及身上这件陌生的灰色男款卫衣,衣料散发着极淡的岩茶香,无情地催化着温柚的神经,关于昨夜的更多记忆和画面在她脑海浮现。
温柚双手捏住卫衣下摆,站在镜子前,猛地将衣服掀起脱掉。
看到镜子里只穿吊带睡裙的自己的模样,温柚再也控制不住,“啊”地尖叫起来。
尽情发泄一通之后,她像被抽干了灵魂,浑浑噩噩地走出洗手间,跌坐在床边。
温柚拿起手机,直到这时,才看见云深昨晚发来的几条消息。
他让她假扮他的女友。
所以他根本没有带女人回家过夜。
是她占卜的时候受情绪影响,解读出了错误的含义。
温柚双目茫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崩溃。
她在云深面前,已经一点脸面都不剩了。维系了那么久的精致美好都市女性形象,一夜之间,崩塌成了醉醺醺的神经病暴露狂。
温柚摸了摸干涩的喉咙,换了身得体的居家服,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去厨房拿水喝。
要不她躲出去住一阵吧?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云深……
温柚一边喝水一边思考自己能躲到哪里去。
脑海中依旧滚动播放着昨夜发生的一件件事,清晰的思维介入,让温柚忽然察觉到,云深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
他昨晚一直咳嗽,全身滚烫,脸色泛着病态的绯红。
贺宜嘉到的时候,好像也说了“发烧了不能闷着”这样的话。
他可能得流感了,而且处在症状最严重的时期。
意识到这一点,温柚心口缩了一下,很担心,下意识就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看到那扇深胡桃色木门,她停下脚步,心脏咚咚直跳,捶得她胸口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