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女孩呆呆地望着拥着她的男人,好似根本没听见她说话。
贺宜嘉攥紧了拳头,又问一遍:“你名叫什么?”
温柚这才扭头瞥了她一眼,像看见什么恼人的风景,她摇了摇头,露出不开心的表情,依旧一个字也不肯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贺宜嘉目光犀利:“她不知道我要来吗?怎么醉成这样。”
云深:“你的意思是,我从路边捡了个醉鬼回来冒充女朋友?”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捏着女孩纤瘦的肩膀,动作亲昵至极。
贺宜嘉压下心底汹涌的嫉妒,镇定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认识她一下。”
云深唇角拉平,还是低估了贺宜嘉的难缠程度。
他搂着温柚柔软的身子,心念一动,忽地低下头去,凑近了些,问她:“你醉了吗?还记得我是你的谁吗?”
男人唇边勾起弧度,带着玩味,似乎还有几分引诱。
他已经知道温柚会怎么答。
从前她们闺蜜三人喝醉,常常是他护送回家,三个醉酒的癫子会对他喊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渐渐地就成了醉后的习惯。
温柚点了点头,长睫忽扇,甜甜地对云深道:“欧尼酱?”
话音落地,空气霎时寂静下来。
男人轻轻挑眉,笑意更甚。
对温柚而言稀松平常的字眼,落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却染上了莫名的情趣。
贺宜嘉的脸色走马灯似的变幻,她终于无法维持镇定,放下手中所有东西,仓促地转身离开。
房门应声关上,云深这人素来没心没肺,毫无心理负担地扫了眼门口便收回视线。
正准备松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何时被她抱住了。
两只纤细的胳膊轻轻搂过来,过长的袖子遮住双手,松垮垮地贴着他腰垂下。
温柚低下头去,脸靠着他肩膀,鼻尖埋在他衬衫布料里头,不知在嗅什么。
她依稀记得刚才是他先抱她的,那她回抱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他身上很烫,比盛夏的烈日还要灼人,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烧着了,心跳快得能跃出胸口,但她很喜欢这种热热麻麻又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她双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腰,几根指头隔着衣服勾锁住,自以为动作非常地轻柔,非常地缓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女孩身上虽然套着卫衣,但沉甸甸的酥软倚过来的时候,触感依然清晰。
云深吞咽了一下,嗓音低哑地提醒这只醉鬼:“你抱我啊?”
温柚闻言,搭在一起的手忽地松开。
过了一会儿,她又重新抱了上去,动作带着依赖,整张脸都埋到他胸前。
云深不记得她喝醉后有抱人的习惯。
他站着不动,任她抱了好一会。于他而言,这显然是一场折磨。
见温柚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云深终于耐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细白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来,迎接他的目光。
“喂。”男人扯着唇角,低哑的嗓音含笑,胸腔轻震着,像深夜野林中哔啵燃烧的篝火。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眼睛,语调拖长,慢悠悠地道,
“抱这么紧,是不是喜欢我啊?”
温柚闻言,瞳孔猛地紧缩了下。
她立时缩回手,像被触发了大脑最深处的底层逻辑,又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她飞快地摇头,语速也很快,掷地有声:“没有,绝对没有!”
……
云深笑意凝固在唇角。
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当然,也有那么一丁点期待她的回答。
他眼神的温度迅速冷却,见她好像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喜欢他是一件多么不能接受的事,他心底涌上来一股说不清的烦躁,脑袋像针扎似的疼。
温柚喝醉后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这会儿却突然反应极快。云深头疼得没留意这点反常,他抬手揉了揉了脖子,满脸黑气,见温柚像个兔子似的转身要跑,他伸手抓住她衣领,毫不客气地把人拎回来。
“什么意思?”云深冷冰冰地睨着她,“抱完了就跑?”
“那你要怎样?”温柚口舌伶俐地把问题抛回去,在云深看来,她简直一脸的满不在乎、寡廉鲜耻,像个用完了就扔的负心女。
云深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找揍?”
温柚双目圆睁:“你要打我?”
“……”云深哽了下,和醉鬼无法正常沟通,他干脆就坡卸驴,抓着她手腕道,“咱俩找个地方打一架。”